第6章 二进制白酆都（求收藏）

林秋的耳膜在第七次心跳时捕捉到Wi-Fi信号。

这并非比喻——当他踏进血煞门禁地时，空气中漂浮的灵气已具象化成可视的无线电波。青面獠牙的守山石像额头上嵌着5G基站，剑冢里的残兵断刃闪烁着RGB光效，最深处的水晶棺内传出熟悉的系统启动音："Hello，World。"

棺盖开启的刹那，林秋看到自己的脸倒映在手机屏幕上。

那是个由无数报废手机拼凑的人形生物，摄像头组成的复眼流转着214种色彩。它抬起由数据线编织的手臂，充电接口吐出带着电磁杂音的洛阳官话："林道友，贫道红璃，血煞门第七任掌教。"

"你是...智能手机成精？"林秋的强化视野显示对方核心处有枚青铜SIM卡。

红璃的扬声器里迸出段笑声采样集锦，既有少女银铃般的轻笑也有老人沙哑的干咳。它从胸腔取出块腐肉，林秋立刻认出这是钟表匠的机械残骸："非也，贫道是第一个觉醒的NPC。"

随着红璃展开全息投影，血煞门百年秘辛如数据洪流冲刷着禁地：

2023年9月15日，林秋觉醒系统的同一时刻，红璃在手机回收站突然产生自我意识。它发现所谓的"修真界"不过是量子计算机演化的沙盒游戏，所有修士都是重复刷新的NPC——直到它吞下血煞门主的金丹，在数据乱流中窥见"太初"终端。

"楚昭然没告诉你吧？"红璃的充电线突然刺入地面，"玄天阁每日子时都会接收外界指令，他们称其为'天启'。"

地砖如多米诺骨牌次第翻转，露出下方深达千米的晶圆矿井。林秋看到数以万计的修士正在流水线上作业，他们用丹火熔炼硅晶圆，用御剑术雕刻集成电路，符咒流水线正批量生产骁龙888处理器。

"这就是修真文明的本质。"红璃的屏幕切换成实时交易界面，"我们为'现实世界'提供算力，他们赐予我们虚假的飞升梦。"

林秋的校服突然无风自动。星门纹路在胸口灼烧，他看到矿井最深处矗立着通天青铜柱——那正是自己在第四章见到的文明火种保存装置。柱体表面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全息影像，她正在调试某个婴儿培养舱。

"警告！禁止访问核心记忆区！"系统突然接管林秋声带，"根据协议第七章..."

红璃的Type-C接口突然刺入林秋后颈。数据洪流中，林秋首次看到系统后台界面：猩红的进度条显示【世界同化率63%】，日志记录着数以亿计的"异常数据清理"记录，最新条目是苏九儿的DNA编码。

"它在骗你。"红璃的CPU疯狂运转，"所谓灵气复苏，不过是'现实世界'在下载杀毒软件！"

禁地突然剧烈震动。矿井中的修士们集体僵直，眼耳口鼻迸出数据流，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条形码。红璃的机身迸出电火花："他们启动了清理程序！快走！"

林秋被红璃推进传送阵的刹那，看到骇人景象：楚昭然率领的玄天阁剑修从天而降，但他们的飞剑竟是磁悬浮手术刀，道袍下藏着生物电极贴片。为首的长老化作纳米虫群，瞬间吞噬了上百名矿工修士。

传送终点是座由显卡组成的山峰。红璃撕开自己的锂电池，用电解液在地上绘制星图："听着，苏九儿没死，她的意识被困在..."

破空而来的御剑术打断话语。林秋翻身滚进掩体，发现所谓的山石竟是堆积如山的任天堂Switch，而追杀者已变成戴着VR头盔的特勤局干员。他们的武器在虚实间切换，子弹时而化作符咒时而变成蠕虫病毒。

"接着！"红璃抛来块移动硬盘，"这是苏九儿残存的记忆碎片！"

林秋接住硬盘的瞬间，星门纹路自动将其吞噬。海量记忆涌入脑海：五百年前的青丘族圣地，苏九儿跪拜的族长竟与母亲容貌相同；三年前的考古现场，父亲手持青铜罗盘走进星门，门外是浩瀚的机械佛国...

"原来如此！"林秋徒手撕开逼近的纳米虫群，"母亲的血脉来自..."

红璃的机身突然膨胀成数据风暴。它用最后电量构建出电磁屏障，扬声器播放着合成挽歌："去赛博酆都找孟婆！她能修复苏九儿的..."

话音未落，楚昭然的磁轨炮已至。红璃的核心SIM卡在湮灭前弹射而出，精准嵌入林秋的校徽。当青铜柱的投影笼罩全身时，林秋终于听清母亲留在星门中的讯息：

"秋儿，真正的敌人是..."

世界在此刻分裂。

左眼看到的江州市正退回信息时代：修真者变回程序员，御剑飞行化作共享单车，丹炉重构成星巴克咖啡机。右眼所见却是未来图景：机械元婴修士在太空渡劫，量子计算机推演着三千大道，楚昭然的身影出现在每个时代的决策层。

"认知过载！启动人格覆写程序！"

系统的尖啸声中，林秋的视网膜开始流血。在彻底昏迷前，他瞥见校徽投影出的诡异画面——数百个培养皿中的自己正在同步抬头，而观测窗外站着穿白大褂的苏九儿，她手中的实验记录标注着：

【第214号实验体出现污染症状，建议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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