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对面的人接通。
“喂,哪位……”
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似乎是在酒吧一类的地方,震耳的音乐、强烈的鼓点随着电话线传导到这边,惊的楚灵一抖。
“妈妈?”
“呀!是我女儿打来的,我女儿。”那边的女人开怀大笑,又换做英文跟身边人说了什么,接着那些嘈杂的音乐声渐渐远去,女人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
“是小灵嘛?很抱歉我们目前只能用老电话联系了,我现在待在卡比亚,你知道我的手机恰好在几天前穿越沙漠时坏掉了!没想到你爸找到你后竟然没有联系我,我刚刚才得知你回来的消息,可惜这边没有能用的机场——你爸没在旁边听电话吧?”
袁珠讲话的语速很快,带着些期待,又有些试探,楚灵没忍住笑了笑说,“爸爸不在,只有我一个人。”
朱管家恰好端着切好的果盘过来,被她摇摇头赶走了。
听到楚大勇不在,袁珠似乎松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雀跃,她握紧电话,压低声音说:
“小灵,宝宝,跟妈妈去美国生活吧,我给你订好机票,会不会坐飞机?我在卡比亚还得一段时间,回去大几率赶不上你落地,这样,我叫你哥哥去接你,你先在他那边住几天,妈妈解决完手头的事情就立马飞回去陪你。”
她又补了一句,这次说的很慢,“我太想你了,很想。”
楚灵的心被这句话温柔的包裹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想你”,就连她刚回到这里时,爸爸也没有说过。
“谢谢你,妈妈。”
她的耳朵紧紧贴着听筒,想象着那头母亲的样子,她或许有一头又长又卷的棕红色头发,黑黑细细的睫毛像两弯月牙,明亮的眼睛和朱红色的嘴唇,既洒脱又美艳。
袁珠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子,从她说话的风格就可以看出,而楚灵的性子比较温吞,讲话也慢,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袁珠在讲,楚灵在听。
两个人煲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粥,中途王佳怡回来,楚灵抱着电话偷偷躲去了阁间。
袁珠讲她在旅行中的惊险和趣闻,从澳洲的袋鼠聊到南非的象群,又说到她在卡比亚遇到了一个有趣的战地记者,他能在沙漠里种出玫瑰……这些简简单单的家常话,却让楚灵觉得弥足珍贵。
“宝宝,跟我回美国吧。”通话的最后,袁珠再次提出要带她走。
楚灵咬了咬唇,几乎就要脱口答应。然而,脑海中闪过老朱忙碌的背影、尔蓝弟弟早晨摆在餐桌上的热面、杨思甜那张总爱开玩笑的脸,以及班长温柔的目光——他们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袁珠听出她的犹豫,虽然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强求,“不着急的宝宝,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我给你个号码,是你哥哥的,你有任何想法和他联系。”
她又不放心的添道,“这件事别告诉你爸,让他知道了我就带不走你了,乖宝,跟妈妈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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