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时葡萄成熟
超小超大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雨丝斜斜地切过操场时,周昊宇正抱着篮球往教学楼跑。训练馆屋檐下挤满躲雨的同学,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看见三楼走廊闪过熟悉的马尾辫。

温悦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那个抱着校服当雨衣的笨蛋,发梢都在往下滴水。她小跑着下到一楼,伞面"唰"地撑开在周昊宇头顶。

"要一起吗?"

周昊宇愣了两秒,怀里的篮球"咚"地砸在水洼里。他弯腰捡球的瞬间,温悦看见他后颈粘着片湿透的创可贴,04号球衣紧贴着后背。

"我身上湿透了。"他抱着篮球没动,水珠顺着下颚线滑进领口,"伞这么小......能…"

温悦往前半步,帆布鞋尖几乎碰到他球鞋:"江月说你再淋雨会感冒的。"伞檐垂下的雨帘里,她看见周昊宇喉结动了动。

两人挤进伞下时,温悦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周昊宇把滴水的书包换到外侧,温悦突然发现他左肩完全暴露在雨里。

"你往中间点。"她扯了扯他湿透的袖口,伞柄悄悄往右倾斜。周昊宇突然伸手握住伞骨,温热的手掌擦过她冰凉的手指。

雨点砸在伞布上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温悦盯着他运动腕带上的水痕:"你手背擦伤了?"

"抢篮板蹭的。"周昊宇用拇指蹭掉渗出的血珠,忽然感觉袖口被轻轻拽住。温悦从校服口袋摸出枚创可贴,包装袋上印着傻笑的卡通熊。

"上次你给的还没用完......"她低头撕包装时,马尾辫扫过周昊宇湿漉漉的臂弯。创可贴刚贴到一半,斜后方突然传来江月的喊声:"悦悦你重色轻友!说好给我送伞的呢?"

温悦手一抖,创可贴歪成滑稽的角度。周昊宇突然拎起书包挡在两人头顶:"跑吗?"

等江月追到教学楼,只看见水洼里两串交错的脚印。她捡起被遗落的篮球,发现底部用油性笔写着:明天赔你十包创可贴——周。

此刻实验楼拐角,温悦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周昊宇单手撑在她耳侧,喘着气笑:"你朋友是不是装了GPS?"

温悦这才发现他右肩全湿透了,自己发梢的水珠正滴在他锁骨上。刚要开口,头顶突然被罩上还带着体温的校服外套。

"在这等着。"周昊宇转身冲进雨幕,湿透的球衣贴在后背,04的数字在雨水中格外清晰。温悦捏着尚有他余温的伞柄,忽然想起火灾那天,这件校服也曾这样罩在她头上。

五分钟后,周昊宇抱着两罐热牛奶回来,发梢还滴着水。温悦把伞举高些,听见他拧开易拉罐时说:"上次你说红枣豆浆太甜。"

"所以换成牛奶?"

"赔礼。"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的水珠滚进衣领,"毕竟弄丢了你的伞。"

温悦这才发现他拿的是自己上次落在篮球场的折叠伞,伞柄上挂着柴犬挂坠。雨不知什么时候小了,她听见自己说:"那...明天训练完还我?"

周昊宇捏扁空罐子的手顿了顿,"当"一声准确投进垃圾桶:"要收保管费的。"

"多少?"

"至少..."他忽然弯腰凑近,温悦看见他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珠,"把创可贴贴正吧?"

教学楼的预备铃突然响起,温悦红着耳朵戳他手背:"要迟到了!"转身跑出两步又回头,把伞柄塞进他手里:"这个当押金!"

周昊宇握着还有她掌温的伞柄,看少女蹦跳着绕过水洼。她马尾辫发梢的水珠在阳光下划出细小彩虹,04号球衣贴在后背,这次是因为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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