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代码：破碎意识中的吻

雨幕中的第 9 区泛着电子废料的荧光，苏晚把最后一块量子芯片嵌入义眼时，全息屏突然弹出红色警告。“目标已进入半径 500 米。” 机械音在耳蜗里震动，她摸向腰后藏着的脉冲手枪，指尖却在触到枪柄时顿住 —— 目标脖颈处的银色项圈，和她记忆碎片里那个总在雨天给她送热咖啡的男人，戴的是同一款式。​

“编号 0721，确认清除目标。” 中枢系统的指令伴随着电流刺痛，苏晚的仿生瞳孔泛起血光。街角的阴影里，男人转身的瞬间，她看清了他左眼角的菱形疤痕 —— 三个月前，他们在 “锈蚀齿轮” 酒吧拼桌时，她用调酒器砸出来的伤口。​

“沈灼，你果然还活着。” 她的声音混着雨声，义体喉咙模拟出的人类颤音竟格外真实。男人的瞳孔收缩，后腰的激光剑已出鞘半寸：“你应该没有这段记忆。” 蓝色电弧在剑刃跳跃，照亮他颈间项圈上的细小字码 —— 那是她被格式化前，亲手刻下的摩斯密码 “等我”。​

三年前，苏晚还是 “深空” 组织的首席黑客，沈灼是游走于黑白两道的义体医生。他们在暗网论坛用二进制代码传情，他会把求婚戒指藏在给她修复义肢的工具盒里，她则用病毒程序给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管植入爱心图案。直到那天，她为了救他接入敌对势力的中枢系统，却被反植入记忆删除程序。再睁眼时，她成了 “夜枭” 组织的杀人机器，而他的死亡讣告登满了第 3 区的全息广告屏。​

“他们说你背叛组织。” 沈灼的剑刃垂落半寸，雨滴在电弧上炸成细小的彩虹，“但你的病毒程序还留在我终端里，每个雨夜都会自动生成……”“住口！” 苏晚扣动扳机，脉冲波擦着他耳际击穿身后的广告屏，裸眼 3D 的樱花广告突然扭曲成她记忆里的婚礼誓词，“我是仿生人，没有情感模块。”​

他突然冲向她，激光剑精准斩断她肩上的机械关节。苏晚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生锈的集装箱上，看见他胸前的衣襟被划开 —— 左胸位置不是仿生心脏的蓝光，而是人类跳动的血肉之心。“你当年为了救我，把意识上传到备用义体，却被抹除人格。” 他的指尖贴上她发烫的仿生脸颊，“但你的痛觉传感器没被删干净，现在是不是觉得……”​

电流突然席卷全身，苏晚的视线开始雪花屏。中枢系统的强制召回程序启动了，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太阳穴被抽离。沈灼突然抱住她，把一枚芯片按进她后颈的数据接口：“这是你留在我那的记忆备份，撑住 ——”​

当她再次睁眼时，身处一间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实验室。全息屏上跳动着她熟悉的代码，沈灼趴在她床头，后颈插着未拔的数据线。她摸向自己的太阳穴，那里多了一处芯片接口的疤痕，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被删除的求婚夜、用病毒写的情书、还有他为了等她，甘愿把自己改造成半人类半义体的疯狂决定。​

“醒了？” 他抬头时，眼底布满血丝，“你的意识还在和仿生躯体排斥，需要……” 话未说完，苏晚已扯下他颈间的项圈，露出下面交错的机械纹路与人类皮肤的接驳处。她的仿生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疤痕，突然吻住他冰凉的唇角，这个由 0 和 1 组成的赛博世界里，唯有彼此的心跳声，是最真实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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