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语(一)

谈到记忆深刻的事，大概只有粗鲁的打骂与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吧。

明明是离家不远的路却感觉在千里之外，临近家门时李淼攥紧手中的成绩单脚步沉重的走进喊道“妈，我回来了。

高梅闻声放下手中的抹布，潮湿的双手在围裙边揉搓几下，快步走出厨房回答道“来了！”迈着步子走近，眼尖地瞄准成绩单

“出成绩了？我看看。”话音刚落一把夺过成绩单。

来不及躲避，手中的东西已被夺去。李淼小心观察着母亲的神情，看母亲眉微皱，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低下头认错“妈，我这次没考好，是我粗心大意了，下次…下次我保证考前三”

“啪”响声传来，李淼的脸颊上落下红色的手印，眼泪不争气的流下。她强忍着疼痛，抹去眼泪。耳边是熟悉的喊声。

“你说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对得起我辛辛苦苦栽培你这么多年吗！”高梅插腰骂道，又觉得不解气伸出手狠狠拧了下李淼的耳朵“听着，错题写一百遍”

说完话，走进厨房关掉电饭煲不耐烦继续道“傻楞着干嘛，还不快去，什么时候你写完再吃饭，都饿着！”

时针从五转到了九，李淼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下桌面，甩了甩酸疼的手臂，她怀抱着罚抄的错题与作业走出房间。

“妈，我写完了。”李淼说着将本子放在茶几上

高梅闻声赶来，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说着“还不错，歇歇吧，准备吃饭。”

时间已九点三十，窗外有些人家已经闭灯入睡，昏暗的小灯略显朦胧。一张小桌上摆着盘红焖肉，李淼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在高梅碗里。

“妈，多吃点肉”李淼看着高梅碗里的土豆心中有些憋闷。

“女儿啊”话语出口，高梅望着李淼泪水在眼中打转声音哽咽“妈只是，只是希望你成大器，不要以后和妈一样。没出息，只能给人打苦力。”

李淼握住眼前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回答“妈，您放心，我会努力学习不让你失望。”

一次晚餐化解了未萌生的矛盾，深夜里，月光淡悠照射窗前。一袭纤瘦的身影与月光相映。

李淼怀抱着膝，眼神呆木望着窗外。脑海中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变成这样呢”她自言自语着渴盼有人回答，但周围只有月下朦胧的家具。

李淼环视一圈后失落的低下头，泪水再次落下流进嘴角，很咸。她抬起头用手奋力揉搓，直到眼眶酸涩才放下手。

夜，隔外的漫长难熬。晨曦的光吞没了黑夜，床边的闹钟响起，睁开惺忪的睡眼，李淼下了床出屋走进厨房。

饭煲里捂着两个馒头，锅里是西红柿鸡蛋，旁边放着一个饭盒与一袋榨菜。李淼熟络地将一个馒头与菜盛进饭盒，收拾好东西后拿着另一个馒头出了门。

上完第一节课，薛云杉来到李淼桌前手轻轻敲了下桌面笑道“老李！在想什么？”

在沉思的李淼缓过神抬起头故作生气看向薛云杉“都吓到我了”

这一对视，薛云杉看到李淼红肿的双眼与乌青的眼圈，想到了什么后无奈说道“又哭了？哎！十天里有五六天眼睛都是肿的，你就不能开心阳光些。”

“好了！”李淼有些烦燥，稍作休整后平复下来笑语“哎呀，刚才开玩笑的。说吧，薛大小姐有什么瓜要分享？”

薛云杉兴高采烈俯身轻声细语道“我听说，咱班下午要来一个转校生特帅气，而且老师打算让你和他同桌呢！”

李淼有些好笑答道“又是趴门口听道的？”

薛云杉连忙点头，竖起大拇指颇为自豪说“不愧是我闺蜜，棒棒哒！”

果不其然，下午第二节课结束。一个男生走进班里，如薛云杉所说阳光帅气，身材高挑，小脸型五官线条柔，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高鼻梁，唇角上扬如弯月牙，活脱脱是女生梦中的情人。

“嗨，你好。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请多关照。”周皓伸出手微笑着。

李淼有些不知所措，小心回握以表尊敬，心中又觉得羞涩感忙抽回手“你好，嗯…要上课了坐下吧。”她找了个理由结束这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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