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佰,恶心死了!离我们远点!”尖锐的女声像把生锈的刀,扎进江佰刚迈进教室的瞬间。他攥着书包带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目光扫过前排窃窃私语的人群——几张手机屏幕明灭间,赫然是他被Toin父亲按在墙角扇耳光的模糊照片。
“又在演什么无辜?”后座男生一脚踹翻椅子,金属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傍大款被甩的滋味怎么样?听说你收了人家爸二十万封口费?”哄笑声此起彼伏,江佰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够了!”他突然将书包狠狠砸在桌上,震得粉笔盒里的粉笔簌簌掉落,“谁说的?站出来!”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只有后排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江佰的目光死死锁定最后一排的空位——那里本该坐着Toin,那个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会帮他澄清的人。
午休时分,江佰在天台堵住了Toin。对方手里还攥着刚打印的律师资格考试资料,白衬衫领口整齐得像道冰冷的墙。“照片是你泄露的。”江佰的声音冷得像冰,“果然,我就猜的没错。昨天说要帮我,转头就把证据发给全校?”
Toin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动两下才开口:“不是我。”
“放屁!”江佰一拳砸在铁皮围栏上,惊起两只白鸽,“全校只有你有那段视频!你爸打完我,你假惺惺说要留证起诉,结果用这个毁了我?”风卷着沙尘扑在他脸上,混着愤怒的泪水,刺得眼睛生疼。
Toin突然扯松领带,脖颈青筋暴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爸根本不让我插手!他发现我存了视频,直接把我电脑砸了!”他扯开袖口,手腕上还缠着医用胶布,“看见这个伤口了吗?他用烟灰缸砸的,就因为我不肯删证据!”
江佰的呼吸猛地停滞。记忆闪回昨晚Toin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等我,一定还你清白。”此刻对方眼底的血丝,还有缠着纱布的手,都在无声控诉着什么。但铺天盖地的恶意早已在他心里生根,他冷笑一声:“装得真像。你爸用钱砸我,你就用舆论压我,你们父子可真是好手段!”
“够了!”Toin突然将资料狠狠摔在地上,纸页被风吹得四散飘落,“你以为我想当律师?我爸逼着我考资格证,说要‘子承父业’继续玩弄权术!我每天对着那些法条,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他送进监狱!”他突然抓起江佰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面每跳一下都在疼!疼我救不了你,疼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江佰的指尖触到Toin剧烈起伏的胸膛,心跳声震得他发麻。远处传来上课铃,却像隔了层毛玻璃般模糊。“那照片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终于软下来。
Toin松开手,弯腰捡起被踩脏的资料,声音沙哑:“今早我去教务处,发现主任电脑开着共享文档。”他抽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赫然是他偷拍父亲威胁江佰的照片,“有人破解了我的云盘,还伪造了转账记录。”
江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突然在耳边炸响。他想起今早路过教师办公室,瞥见Toin父亲与教导主任握手的画面——对方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U盘,和自己被按在墙上时,那人手里的一模一样。
“是你爸……”江佰喃喃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要彻底毁掉我。”
“不,还有我。”Toin将资料重新整理好,眼神坚定得可怕,“我黑进了学校服务器,找到原始IP地址了。”他从口袋掏出录音笔,里面传来Toin父亲与教导主任的对话,“他们想用你的事杀鸡儆猴,警告那些和我来往的‘下等人’。”
江佰望着眼前这个曾被他恨之入骨的人,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与悲凉,风将他的声音扯得支离破碎:“原来我们都是棋子。”
“不。”Toin将录音笔塞进他口袋,“从现在起,我们是执棋人。”上课铃再次响起,这次清晰而有力。两个少年并肩走向教室,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足以覆盖那些恶意编织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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