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往事

天色微亮，水月与腾蛇终于哄着段扶桑入睡。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房间，关上门，下楼后坐在楼下，累得几乎瘫倒。水月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两口，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了，腾蛇，桑桑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刚才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腾蛇神色凝重，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可还记得四百年前的那场仙妖大战？”

“仙妖大战？仙妖大战跟桑桑有什么关系啊？”水月满脸疑惑地追问。

腾蛇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几百年前，有一位仙者带着女儿来到人间游历。那时的桑桑十六岁，随父亲下凡游玩时，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鹿，那是她第一次将外来物带入神殿。小鹿很可爱，是她长这么大唯一的伙伴，她给它取名叫鹿驿，还瞒着父亲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两年后，鹿驿化成人形，原来他是只妖。但两年的陪伴让桑桑狠不下心赶走他，鹿驿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鹿驿，他会温柔地叫她起床练剑，会带她下凡放花灯，会在她与同门比试后第一个跑过来关心她。看到他，桑桑就会不自觉地开心。母亲说，这是喜欢。

然而，平静的日子被战争打破。妖族来势汹汹，三界陷入危机。妖帝在临死前，设下了一个极其歹毒的法阵，此阵一旦生效，六界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破解法阵的关键，正是鹿驿的妖血。

仙门众人逼宫，举着桃木令，声声喊着“鹿妖之血，方能救世”。桑桑看着鹿驿，那是她最爱的人，可她更是天界神女，肩负着守护苍生的使命。在爱与责任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后者。

“对不起啊小鹿驿，我是神女，神女爱众生，不止爱一人。”桑桑含泪说出这句话，亲手将利刃刺向了鹿驿。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自那以后，神女便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如同丢了魂一般，不理任何人。她开始变得胆小怕黑，因为只要天黑，她便会想起鹿驿。即便过去几百年，她对他依旧愧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鹿驿。”

水月听后，感慨道：“善本无过，可对一个神来说，善若只囿于眼前一人，就是罪过。舍一人而救苍生，便是神的宿命。”

腾蛇点点头：“是啊，桑桑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放过自己。别看她现在整天嘻嘻哈哈、顽皮得很，其实她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帝君将她培养得很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整个天界的天之娇女。天界没几个能比得上她。可自从那件事过后，她就像变了个人，变得顽皮，整天不见踪影。但只要有她在，身边的人就很难保持坏心情。”

水月叹道：“她解救了所有人，可却将真正的自己永远锁在了黑暗里。”

“是啊。”腾蛇附和道。

在妖族主院，清晨屋外的喧闹声将胭脂唤醒。她梳洗打扮好后，打开房门，看到屋外蝶蔓等人正忙忙碌碌地搬东西。

“蝶蔓，在忙什么呢？”胭脂问道。

原本在指挥的蝶蔓听到胭脂的声音，笑着转过身：“夫人，您醒了，是我们打扰到您了吗？”

“没有。”胭脂说着，看向院中已经开始翻整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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