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

胭脂喃喃道：“所以，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全是因为她夫君？”

老乞丐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丈夫吃喝嫖赌，孩子流产，娘家又不管不问，曾经水月城最骄傲的三千金，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依靠，心情大起大落，不傻也得疯。”

胭脂微微颔首：“倒也是个可怜人。”

老乞丐皱着眉，神情忧虑：“姑娘，听我一句劝，还是赶紧走吧。今日这情形，谢婉宁八成把你当成假想敌了。在这水月城，被她视为假想敌的女子，没几个能好过。”

胭脂转头看向谢婉宁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片刻后，她回过神来：“多谢您提醒，大爷。”

老乞丐摆了摆手：“不用谢。姑娘，我瞧你不像是本地人，还是赶紧离开水月城，回家去吧。”

胭脂语气坚定：“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我要报恩。”

老乞丐眉头紧皱，语重心长道：“报恩的法子多的是，可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若那人只是顺手救你，没想过让你报恩，你苦苦纠缠，只会给他惹麻烦。要是那人一开始就居心不良，你又何必为他牺牲？”

胭脂咬了咬嘴唇：“我只有报了恩，才能安心离开。”

老乞丐看着胭脂，目光深邃：“你讨厌那人？”

胭脂迟疑片刻：“不……我……”

老乞丐会心一笑：“这么说，是喜欢了？”

胭脂慌乱解释：“不，我不喜欢他！他有家室，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老乞丐意味深长地笑着，缓缓点头：“他有家室，你就不能嫁给他？民间话本子里，不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

胭脂急道：“他已有妻室，我怎能做那拆散别人家庭的事？”

老乞丐撇了撇嘴：“拆散？这世间男子大多薄情，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胭脂连忙反驳：“不，靳荒他不是那样的人！”

老乞丐挑了挑眉：“哦？你真这么了解他？若他真的爱妻，又为何来招惹你，让你爱上他，甚至甘愿为他付出性命？”

胭脂眼神黯淡，低声道：“之前我离开过他，他与他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晓。只知道再次见到他时，他错把我当成了她，还多次为我险些丧命。”

老乞丐目光锐利：“可你知道吗，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说不定都是沾了他原配夫人的光。等她回来，你又该如何自处？”

胭脂神情落寞：“所以我才想赶紧报恩，尽早离开这里。”

老乞丐看着胭脂失落的神情，叹了口气，摇摇头：“姑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说罢，他拄着拐杖，拿起地上破旧的碗，转身离去，只留下胭脂一人，蹲在原地，满脸迷茫。

胭脂喃喃自语：“当真有那般好断吗？” 她摇了摇有些混沌的脑袋，站起身来，望着老乞丐佝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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