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暂约

柳如意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能破我纸人幻境的绝非寻常人，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

玄雷嘴角抽了抽，道：“如意姑娘，不是我要打击你积极性，可有没有可能，你的阿辞哥已经去地府投胎了。”

柳如意摇头，鬓间金步摇剧烈晃动，反驳道：“不会的！我和阿辞哥曾拉勾立誓，我能感觉到，他的魂魄还留在人间。”

话语刚落，她缓缓举起右手，只见一抹几乎不可见的细丝轻轻缠绕在右手小指上，另一端隐没于无边黑暗中。柳如意面容哀戚而坚定，缓缓开口：“阿辞哥的魂魄一定被困在某处了。我身为鬼魂，虽法力可穿梭三界，但仍有很多地方无法涉足，像佛堂、道观，以及一些道行高深的隐士家中，还有曾被法师加持过的场地。我怀疑阿辞哥的魂魄极有可能被困在那些地方，不得解脱，所以只能麻烦几位，在我消亡前替我了却这个心愿。”

斩荒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眼神闪烁着不确定。邪物善于伪装，即便柳如意身世可怜，也难轻易打动他。面对她的诉说，斩荒仍保持警惕，半信半疑，难以彻底放下戒备。

就在这时，斩荒身后的男子迈出一步，正是之前一眼认出此处是柳宅之人，他开口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找到阿辞。”

这名男子叫聂清辞，并非麒麟族人。当年他身负重伤倒在河畔，被斩荒发现并疗伤，此后便一直伴在斩荒左右，他们结下深厚友谊。

话语如疾风迅速，斩荒欲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无奈看着一切发生。聂清辞小指上悄然多出一条细若游丝的红线，与柳如意的手指紧紧相连。柳如意明亮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多谢公子。”

聂清辞与柳如意订立契约后，柳如意爽快允许他们离去。那些原本堵在门口的纸人退回到墙边暗影中，以阴冷目光默默目送斩荒等人离开幻境。

当他们踏出幻境时，暴雨终于停歇，天空却仍灰蒙蒙一片，不见阳光穿透云层。

众人再次站在那片齐人高的杂草丛中，斩荒满含愠怒的凝视直直落在聂清辞身上。然而聂清辞正垂首沉思，未察觉到那道锐利如刀的目光。

斩荒略带愠怒的声音如惊雷在聂清辞耳畔炸响：“你为什么答应柳如意！”

聂清辞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轻扬眉梢，一脸满不在乎：“你看她多惨啊！生前不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死后也无法和阿辞长相厮守，她只是想在消亡前见阿辞一面，我为什么不能帮她？”

闻言，斩荒心头火起，强忍着怒火，愤然呵斥：“鬼的话你都敢信？你是三岁小孩吗！你有没有想过，柳宅那些事，哪些是她故意让你看到的？她这是利用你的同情心达成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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