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姐姐给自己绣了一件极为好看的嫁衣,那并非为嫁人而制,而是为了庆祝自己终于能脱离苦海。”
“可没过几日,我从外公书房路过时,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说阿珍的性子像极了阿娘,都是死脑筋,为了一个念头能不顾一切。当年外公没能拦住阿娘一头撞死在花轿上,这次说什么也要拦住阿珍姐姐。”
“他们提及隔壁县方家小公子天生体弱,方家打算娶一方妾室冲喜,而外公他们竟盘算着将阿珍姐姐嫁过去骗取彩礼,至于阿珍姐姐嫁入方家后的生活如何,他们根本不关心。”
“我想把听到的一切告诉阿珍姐姐,却被外公发现了躲在门后的我。他给我买了根糖葫芦,试图封住我的嘴,还告诉我方家小公子虽体弱,但方家人心地善良,阿珍姐姐嫁过去便是方家二夫人,日子只会比现在好,日后也能常回来看我们。可要是我把这事告诉阿珍姐姐,她定会逃走,到时候被抓回来,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而且她的日子会生不如死。”
“阿珍姐姐待我极好,我自然不想她过上苦日子,更不想她离开,于是吃了那根糖葫芦,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阿珍姐姐坐在阁楼窗边,从春天盼到秋天,没等来逃跑的机会,等来的却是一顶大花轿。”
“我问她:‘你是不是上了花轿就再也不回来了?’”
“阿珍姐姐摸着我的脸,眼中满是我看不懂的苦涩,那悲戚的笑容里,竟还有几分释然。”
“她对我说:‘小枫岚,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拼尽毕生所能,逃离这四方天井,替姐姐们好好活……’”
“说完,她穿上自己亲手绣的嫁衣,越跑越快,裙角在夕阳下闪烁,随后从高楼一跃而下。她以为这样就能拥有自由。”
“这么多年过去,我始终为当年的决定后悔。要是我把真相告诉阿珍姐姐,她是不是就能逃出去,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狭小的房间里寂静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斩荒与玄雷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唯有叹息。他们深知,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事太过寻常,包办婚姻,就是那吃人的封建枷锁。
“人人都害怕鬼新娘,还不是因为做了太多亏心事,无法原谅!”柳枫岚闭上双眼,松弛的眼皮微微颤抖,继续说道,“我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算结束了,谁知却是一场噩梦的开端……”
斩荒问道:“后来柳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又跟柳如意有什么关系?”
“阿珍姐姐死后两年,方家小公子不知为何昏迷不醒,能请的大夫都看过了,查不出病因,甚至连神婆都请来了。神婆说阿珍姐姐死于与方小公子大婚之日,怨气太重,若要唤醒小公子,必须让他娶妻,好让阿珍姐姐的魂魄知道他已娶妻,放他归来。”
“方小公子本就病弱,是个药罐子,没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方家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挑来选去,只有我那见钱眼开的外公同意了。毕竟这事儿也算柳家惹出来的,方家也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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