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倒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喃喃呓语:“你说的对,阿辞哥和你都不在了,我还留在这世间做什么,该结束了……”
柳如意依旧青春容颜未改,而柳枫岚已是满头银丝,岁月痕迹悄然爬上脸庞。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在柳宅正厅渐渐消散,似点点星光隐没。她们跨越漫长时光,终于迎来久违的自由与新生。唯愿来世,再无力量能拆散这一家三口,让他们能如平凡人般,过上宁静幸福的生活。
昊辰轻拂古琴,指尖于弦上灵动跳跃,清音响彻,宛如空谷中潺潺溪流,清澈透明,悠悠流入众人心田。众多鬼魂从角落里的纸人身中缓缓飘出,斩荒一眼便认出其中几位,正是柳家昔日的仆役。它们朝着昊辰三人遥拜,眼中满含感激,似在谢过他们助自己超脱。随后,这些灵魂转身向着天际飞升,刺目的阳光自窗外倾洒而入,驱散了笼罩此地数十年的阴霾。柳宅重获光明,一切纷扰至此终告落幕,斩荒长舒一口气,心中暗喜:终于可以回去陪伴他的小夫人了。
做完这一切,昊辰收起古琴,向段君霓伸出手:“走吧,我们去解决剩下的问题。”
段君霓伸手相握,笑着应和:“好。”
段君霓与昊辰离去后,斩荒不再多做停留,迈步朝漠河县方向走去。此时,玄雷才领着众人匆匆赶到。见斩荒独自离开,玄雷当场愣住,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方才公子分明受了伤,此刻怎能独自离去?
漠河县长久笼罩在阴气之下,柳如意逝去那一刻,天空竟降下血色之雨。这红雨蕴含极强腐蚀之力,对静默屋宇无害,却侵蚀生灵。街道上,众多无辜百姓被红雨侵袭,肉体在痛苦中逐渐腐朽,哀嚎声此起彼伏,仿若人间炼狱。
原本在房中埋头书卷的胭脂,似察觉到异样动静,轻盈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欲探究竟。这时,翊歌推门而入。
胭脂问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为助胭脂静养,斩荒特意在宅邸周遭布下结界,红雨无法侵入府内分毫。翊歌解释:“不知为何,老天竟下起红雨,这雨并非普通雨水,夹杂着不少怨气与死气,对人、畜、植物都极具腐蚀性。”
“红雨?” 胭脂转头望向窗外,街道上百姓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刺破宁静。她自认并非慈悲为怀之人,可这声声凄厉呼喊如针刺般扎在心头,令她心痛难忍。
翊歌见状,劝道:“夫人,这红雨腐蚀性强,您贸然出去会没命的。他们不过是普通凡人罢了,与您并无关系,您没必要出手帮他们。”
胭脂默默凝视她,未发一言,转身走入房内。约莫一盏茶工夫,门外传来阵阵嘈杂声,紧接着,丫鬟领着阿云踏入厅堂。阿云正是前些日子所遇少女,一见胭脂,立刻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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