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踏上归途,林间阳光透过枝叶裹挟着清新草木香,可凌霄眉间疑云始终未散。方才尸骸窟中,腾蛇口中喷吐的火焰带着灼穿幽冥的炽热,段扶桑调动钥匙时,周身流转的光晕竟与古籍中记载的仙纹如出一辙。他摩挲着剑柄,将疑惑咽回心底,直到行至一处断崖边休整,才终于开口。
“段姑娘,腾蛇兄弟。”凌霄倚着古树,赤色剑气在掌心若有似无地流转,“方才战斗时,腾蛇兄喷吐的火焰绝非凡火,而段姑娘引动钥匙灵力的模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骤然紧绷的神色,“倒像是身负仙法之人。”
空气瞬间凝固。腾蛇往嘴里塞野果的动作僵在半空,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段扶桑擦拭剑身的手微微收紧,金属冷光映出她犹豫的神色。
“咳咳!凌霄兄弟这玩笑开得蹊跷!”腾蛇率先打破沉默,爽朗地拍了拍凌霄肩膀,“我这喷火的本事,可是早年在戏班子学的绝活!那些火圈、火舌,都是特制的道具!”他边说边模仿喷火的动作,“至于段姑娘……她是戏团里的‘花魁’!那些光啊影的,都是机关戏法!对,戏法!”
段扶桑轻咳一声,上前半步:“实不相瞒,我们确实隐瞒了身份。早年我们兄妹在戏团谋生,机缘巧合下得云游散仙指点,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法门。只是这等奇遇说来离奇,才用戏团做托辞。”她从怀中掏出枚精巧的铜镜,镜面流转微光,“就像这面‘幻镜’,能制造光影假象,方才的灵力光晕,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凌霄剑眉微挑,剑气收得干净:“原来如此。难怪方才腾蛇兄喷火时,我竟闻见些许南明离火的气息——想来是错觉了。”他望向天边翻滚的云层,语气似漫不经心,“不过近来世间异象频生,连我这凡夫俗子都察觉出不对劲……二位既是得仙人指点,不知可听说过人间戾气暴涨之事?”
腾蛇喉间发出下意识的闷哼,又立刻化作掩饰的咳嗽:“咳!这事儿……我们也正想探查。说不定,就和那神秘人手里的符文有关!”他刻意夸张地皱眉,“可惜我们本事有限,还得仰仗凌霄兄弟的剑术照应!”
凌霄弯腰拾起溪边石子,在掌心抛接,眼底笑意未达眉眼:“如此,往后若有需要相助之处,还请二位不吝赐教。”他转身走向溪边,赤色剑气在掌心重新凝聚,却比方才更添几分凝重——方才交谈间,他分明瞥见段扶桑袖口下若隐若现的云纹,那是典籍中记载的仙族印记。
夜幕降临时,众人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落脚。孩子们围坐在火堆旁,啃着小虎烤焦的野兔,时不时被腾蛇夸张的"戏法"逗得前仰后合——他不知从哪儿摸出的彩绸,抖开时竟变出几只蹦跳的纸兔。段扶桑倚着剥落墙皮的神龛擦拭钥匙,金属表面泛起的微光与孩子们的笑声交织,却消不散凌霄眉间的阴云。
"段姑娘,腾蛇兄弟。"凌霄突然将半块焦黑的木牌拍在供桌上,符文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我在庙外枯井里发现的,和神秘人黑袍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腾蛇变戏法的手猛地一抖,纸兔"啪嗒"掉在火堆里。几个孩子"哇"地惊叫,他慌忙用脚把纸灰踢开:"咳咳!这...这肯定是哪个小鬼乱扔的!"话落才惊觉失言,心虚地瞥向孩子们懵懂的脸。
段扶桑的指尖擦过符文,钥匙突然发烫。她抬头时,正对上凌霄审视的目光——对方的赤色剑气不知何时已萦绕掌心,看似随意地指向墙角,却恰好封住两人退路。
"你们看这个!"最小的女孩突然举起野果,果肉上竟浮现出与木牌相同的暗纹。孩子们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段扶桑与腾蛇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去捂孩子的嘴。
"都别碰!"凌霄剑气横斩,野果瞬间化为齑粉。他盯着腾蛇收势过急时在石砖上烙出的焦痕,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南明离火的温度,凡人做不到。"
火堆突然"噼啪"炸开,火星溅在孩子们的衣摆上。腾蛇手忙脚乱地扑火,尾巴(变回人形时还残留着的虚影)下意识一扫,卷翻了半筐枯柴。段扶桑急中生智,钥匙光芒化作戏法用的彩绸,轻飘飘兜住散落的树枝。
"实不相瞒..."她按住腾蛇要辩解的嘴,"我们确实跟戏团学过'特殊本领'。"指尖微光流转,将符文野果变成普通山莓,"但这些符文...恐怕比戏法危险得多。"
凌霄沉默良久,剑气缓缓消散。他拾起木牌时,孩子们已被小虎哄着继续分野果,稚嫩的笑声混着烤兔肉的香气,在破旧的庙檐下盘旋。"明日去雾隐山。"他望着北方浓重的乌云,"那里的黑雾,或许藏着解开一切的答案。"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明明灭灭。段扶桑摸着钥匙上若隐若现的巫女图案,听见身后传来腾蛇压低的嘀咕:"早知道就不教那群小鬼变戏法了..."她忍不住轻笑,却在触及凌霄望向孩子时温柔又警惕的眼神时,笑容渐渐凝固——他们要守护的,从来不止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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