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归途只影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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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归途只影横斜

　　叶融坐在老城区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里，身旁的座位空着，窗外是缓缓坠落的黄昏。光线透过斑驳的玻璃，折射出一种模糊又苍白的影子，像极了他这一生的轮廓。

　　桌上的杯子还残留着酒液，泛着微苦的气味。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几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世上除了酒，再没有一种东西能让他“短暂麻木”。

　　那是他们谈话后的第三天。

　　他再没有去联系小曦，也再没有出现在她生活的任何角落。他终于明白——有些人，不是你放手了就可以回头的；有些关系，一旦裂开，是时间也修补不了的裂痕。

　　她说她拒绝了他。

　　她说她选择了陶子祥。

　　叶融早该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可他终究还是赌了一把，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他以为，他曾陪她走过那段最泥泞的岁月，就可以凭借过去一点点回忆重新换得她的信任。

　　可他忘了，那段岁月里，他也曾是她的“泥泞”。

　　小曦不是不爱了，而是她终于不愿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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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的电视正播着一档综艺节目，欢笑声一波接一波地传来，显得与酒馆内的沉默格格不入。

　　叶融盯着那屏幕许久，仿佛能看穿其中的虚假热闹。他想起小曦说过的话：“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记得。”

　　而他——从没在意过。

　　他记得的，是她在深夜蜷缩着哭的模样，是她在饭桌上为两块豆腐皱起眉头的精打细算，是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承受别人恶意的倔强。

　　可他从没问过她“想要什么”。

　　他以为她一直会等，他以为自己还来得及。

　　但他忘了，爱不是等价交换，而是你在她身边的时候，能不能真正“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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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要再来一杯吗？”老板娘轻声问。

　　叶融抬头，看见她脸上是温柔的纹路，那种岁月磨出的温柔。

　　“不用了。”他掏出皱巴巴的零钱放在桌上，“我该走了。”

　　他站起身，一阵微醺的眩晕袭来，但他稳稳地站着，就像一株终于决定不再摇摆的树。

　　他不再等小曦回头，也不再期待她能看见他独自承受的黑夜。

　　他知道，她不会了。

　　他从前习惯掌控一切，以为人心如棋局、感情如利益，可是小曦不是，他低估了她能离开的决心。

　　她不是没爱过，而是她学会了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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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融走到街上，风拂过鬓角，夜色开始降临。

　　他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那间出租屋。他像是个流浪者，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整个城市都与他无关了。

　　他走进一家旧书店——那是他曾带小曦来过的地方。店主还记得他，朝他点头致意。

　　“我能看看那本《孤岛繁星》吗？”叶融问。

　　“那本早就卖出去了。”店主笑道，“是个女孩买的，她说有人说她像书里的‘艾琳’。”

　　叶融一怔，嘴角不自觉弯起，又迅速收敛。

　　是她。

　　她还记得那本书，还记得他说过她像里面那个“敢一个人离开孤岛的女人”。

　　可现在，她真的走了。

　　不是离开一座岛，而是离开他，彻彻底底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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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叶融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收拾了一只行李箱。他的动作不快，却异常坚定。

　　他甚至没带太多东西，只带了一本笔记本、一条旧围巾，还有她送过的一支笔。

　　他没有打扰任何人，连公司辞职信都在凌晨投递。他只留下了一封纸质信——写给自己的过去。

　　【叶融：

　　你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赢，赢下爱、赢下人心。你以为沉默是深情，冷漠是克制。

　　你错了。

　　你曾拥有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孩，而你失去她，是必然。

　　——不要再回头。

　　你已无路可退。】

　　他签上日期，将信折好，塞进抽屉最底层。

　　这一夜，叶融离开了这座城市，带着他所有未说出口的“对不起”，以及那些来不及兑现的“我爱你”。

　　—

　　清晨，小曦坐在窗边喝牛奶，忽然有种奇异的轻松感。

　　她不知道叶融已经离开，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但她隐约感觉，那个长久萦绕在她生命里的影子，终于褪去了颜色。

　　她把手伸向窗外，春风拂过指尖。

　　她在心里轻声说了一句：

　　“再见了，叶融。”

　　不是恨，也不是怨，而是一种真正的“放下”。

　　她知道，叶融在她心里的角色，已经演完了。

　　从此，舞台空了，她终于可以迎接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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