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星星都是你拉亮的

第六十五章：星星都是你拉亮的

　　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天，下了一场小雨。

　　没有雷声，没有急促的风，像是被谁轻轻从天上倒下的一壶温水。

　　小曦站在阳台上，看着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来，水痕纵横交错，就像这几天她脑子里的情绪。她穿着陶子祥的T恤，衣摆垂到大腿，脚底是冰凉的地砖。她没有缩回去，只是静静站着，似乎在等某一个画面出现。

　　“你是不是感冒了？”陶子祥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只刚切好的柠檬。

　　“没有。”她声音淡淡的。

　　“那你为什么发呆？”

　　她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说：“我怕我们好得太快了。”

　　陶子祥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确，他们像两块一直处于裂缝边缘的玻璃，刚碰到一起的时候，碎纹还清晰可见，可如今却像是被谁悄悄熨平了缝隙，突然就契合得太自然。

　　“你怕什么？”他问。

　　“我怕这不是爱，只是习惯。”

　　陶子祥放下柠檬，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望着窗外。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她，而是轻声说：“那我们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让你知道这不是习惯，是我真的在变得认真。”

　　小曦低头，看着自己光裸的脚趾：“可是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那我们就从‘重新认识’开始？”

　　她微微偏头。

　　他伸出一只手，笑着说：“你好，我叫陶子祥，二十七岁，脾气不太好，心情不稳定，但你笑一下，我就觉得这一天过得也还行。”

　　她咬了咬嘴唇，终究没忍住，笑了一下，也伸出手，轻轻握住他：“你好，小曦，二十四岁，不太会爱人，容易逃跑，但也容易留恋一个温暖的人。”

　　两只手握在一起，像是某种脆弱却坚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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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陶子祥带她去了他小时候常去的一个旧书摊。

　　地方不大，藏在一条破旧街巷深处，招牌都已经掉了漆。可他每次来，摊主老王总会给他留一本“他看得懂但别人不爱买”的书。

　　“小陶啊，这次给你留了本不错的。”老王一看到他们就笑着迎上来。

　　陶子祥接过书，是一本泛黄的诗集：《雨后风景》。封面都快掉了，但里面的每一页都还干净。他低头翻了一下，对小曦说：“这本你应该会喜欢。”

　　她也翻了翻，指尖触到一页时轻轻停下：“‘你曾悄无声息地来过，又在我梦里无声地停留’，这句写得好。”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一刻，她仿佛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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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风把雨水吹得有点冷。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小曦没有拒绝，只是拉紧了些。

　　“你小时候常来看书吗？”她问。

　　“是啊。那时候没人陪我，也没什么玩具，就靠这些书撑着过了青春期。”

　　“所以你才总说话像写诗。”

　　“你讨厌？”

　　她摇了摇头：“我喜欢你安静下来的样子。”

　　“那我以后都在你面前安静。”

　　她没接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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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不算好看的老电影。画面老旧，字幕也不准，但他们都没太在意剧情。

　　“如果我们早点遇见，会不会更好？”小曦忽然问。

　　“不会。”他果断回答，“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我可能还不懂怎么爱人，也不懂怎么听你说话。”

　　她一愣。

　　“现在的我，才刚好适合你。”他补了一句。

　　她笑了，很轻：“我也不希望你太完美。完美的人很容易走。”

　　“那我这样，勉强留下？”

　　她没再说话，而是将头凑过去，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这就当是你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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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她洗完澡后披着头发坐在梳妆镜前。他站在门边，看着她一丝不苟地吹干头发、擦乳液、绑头绳，像是看着一场温柔的仪式。

　　她忽然回头看他：“你在发什么呆？”

　　“在想你怎么这么认真生活。”

　　“因为我曾经太不认真，所以现在得学会慢慢来。”

　　他说：“那你以后也认真对我。”

　　她回眸笑着说：“你别惹我生气就行。”

　　他走过去，在她背后抱住她，两人倒映在镜子里，像是一幅刚刚完成的素描画，没有色彩，却很真实。

　　“我以前不太会哄人。”

　　“现在呢？”

　　“现在只会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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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生离死别。只是这样，一天、一句、一眼，缓慢却坚定地靠近。

　　所有那些叫人心惊的爱情，他们都不再奢求了。

　　他们只想要一个不吵不闹、不分不离的结局。

　　一个，你煮饭我洗碗，你淋雨我递伞的未来。

　　就像她说的那样——

　　“你要是星星，我愿意一夜不睡，只为了看看你什么时候亮。”

　　“你要是不亮了，我就学会在黑暗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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