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等灯为你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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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等灯为你亮起

　　凌晨四点的街道安静得出奇，路灯还亮着，像是为了不让黑暗太过彻底而坚持着最后一丝温暖。小曦裹着薄外套站在阳台，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她并不真的抽烟，只是习惯握住那种孤独的形状。

　　屋里传来一阵被压低的咳嗽声，是陶子。他还没睡稳，总在夜里醒来几次，每次都会看看她在不在。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曾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醒来，然后发现那人早就不见了。记忆像一条忽然拽紧的绳子，勒得她喉咙发涩。

　　可现在，她不再害怕醒来。因为陶子在。

　　她关上阳台门，悄声走回卧室。陶子睁开眼睛的瞬间，她正好蹲下来替他掖好被角。

　　“又醒了？”她轻声问。

　　“你不在。”他说，“我心里慌。”

　　短短三个字，却像针一样，扎进她最柔软的地方。

　　她躺上床，侧身面对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她忽然问。

　　陶子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没有。有人喜欢我，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走。我不想习惯一个人之后，又要习惯她的离开。”

　　小曦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把手贴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很稳，一下一下，像在告诉她：我还在。

　　“那你现在，怕不怕我会走？”她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之间的空气能听见。

　　“怕。”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但如果你走，我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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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他们一起去了旧城区的菜市场。

　　小曦蹲在摊前挑小番茄，陶子站在她身边，帮她背着帆布袋。

　　“你喜欢吃这个？”他问。

　　她点点头：“以前住得紧，只有这种小番茄最便宜，甜一点还能骗自己是糖果。”

　　陶子看着她的侧脸，阳光打在她发丝上，泛出柔和的棕。他忽然有种冲动，想吻她。但他没动。

　　“那现在不缺了，你还吃？”

　　“有些习惯，不是因为缺，是因为留恋那时候自己还没彻底坏掉。”

　　她站起身，抬眼对上他的。他眸色沉沉，像盛着什么没说出口的情绪。

　　“你想吻我吗？”她忽然问，嘴角带着一点坏笑。

　　陶子怔住。

　　“那就吻吧。”她眨眨眼，“我答应了。”

　　他低下头，吻落在她唇上，很轻，像是先试探，又像怕惊扰什么。她闭上眼，没有闪避。

　　这一吻没有**，只有彼此对抗世界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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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阳光铺满整间屋子，小曦窝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旧小说。陶子坐在她旁边，拿着她的手，反复看。

　　“你这根中指好短。”

　　“小时候骨折过，长歪了。”她漫不经心地说。

　　陶子皱了眉：“疼吗？”

　　“那时候疼，现在没事了。”

　　“可我听见了，都疼。”

　　她合上书，抬眼看他，眼里没有嘲笑，只有认真。

　　“陶子，你一直都这样温柔吗？”

　　“不是，只对你。”

　　她忽然红了眼眶，却故意笑着转过脸去不让他看见。

　　他没有戳破，只静静握紧她的手，把十指扣住：“以后别自己疼了，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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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小曦提议去放风筝。陶子笑着说她像小孩，但还是陪她一起出了门。

　　夜风大，风筝几次没飞起来，小曦气得丢了线轴，蹲在草地上骂：“你怎么跟我一样脾气差啊？”

　　陶子走过来，拿起风筝线，重新放开，没几秒，那只画着笑脸的风筝竟真的飞了起来。

　　“你看。”他笑着说，“它不听话，是因为它在等你陪它疯。”

　　她抬头望着风筝，忽然觉得，那只在夜里升起的风筝，就像她自己。

　　浮浮沉沉了那么久，总有一天，会飞高飞远，也有人牵着，不让它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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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她在他怀里睡得极沉，梦里是风、是灯、是笑，是这个男孩捡起她所有碎裂后的模样，一点点拼好。

　　她梦见他们一起老去，买一栋小房子，开一家花店，外面种满番茄藤。

　　有人路过，会说：“这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在等谁。”

　　他们会笑着回答：“在等风，也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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