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震荡的余波还在撕扯着神经,青瑶蜷缩在虚空中,指节因紧握剑鞘而发白。混沌乱流擦过脸颊时带着腐蚀性的刺痛,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背上凝结着细小的暗红晶粒——就像在盘古心脏空间里那样。
"呜..."巨狼用鼻尖轻拱她后背,月纹在黑暗中泛着清冷银光。随着这缕光源亮起,周围突然浮现出无数漂浮的发光碎片,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群。
青瑶撑起身子,暗金琥珀在胸前急促闪烁。那些碎片并非随机散布,每块棱镜般的晶体里都封印着一段星轨,断裂的轨迹线在虚空中延伸出残缺的图案。最近的一块碎片突然转向,将内部流转的芒投射在她脸上。
"这是...洪荒星图?"她伸手触碰,碎片却瞬间飘远。左眼突然传来尖锐疼痛,晶膜表面浮现出与碎片相同的纹路。视野顿时分裂成双重影像——现实中的碎片群在她眼里重组为立体星路,但每条光带都被混沌黑雾蚕食得支离破碎。
巨狼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她肩上。月纹脱离皮毛悬浮到空中,旋转着展开为立体星盘,与青瑶眼中看到的影像完美重合。三处特别明亮的节点正在星盘中央闪烁,其中两个已经熄灭。
"紫霄宫坐标..."通天留下的剑鞘突然发烫,鞘身红莲纹路自动延伸出金线,向着星盘最亮的节点探去。就在金线即将触碰的刹那,左眼晶膜爆发出灼烧般的剧痛,青瑶踉跄着跪倒在虚空里。晶膜表面裂开来,渗出带着星辉的血珠。
巨狼喉间滚出低吼,月纹星盘立即收缩回防护状态。它用尾巴卷住青瑶手腕,牵引她看向另一块较大的星图碎片。这块碎片内部有黑潮翻涌,不时露出半截断裂的锁链。
"道祖的...混沌枷锁?"青瑶刚喃喃出声,四周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所有星图碎片同时调转方向,将棱角对准他们所在的位置。虚空被某种无形力量挤压变形,最近的三块碎片毫无征兆地爆裂,飞溅的晶粒在黑暗中组成旋涡雏形。
巨狼猛地将青瑶扑倒在身下。月纹脱离额间化作银盾,挡住第一波晶粒。青瑶从狼腹下方看到,漩涡中心正在伸出由混沌物质构成的触须,每根触须顶端都长着与盘古心脏里相同的紫黑眼睛。
"它追过来了!"红莲根系自发护主,十二道金交织成网。当第一根触须穿透银盾时,青瑶突然抓住巨狼前肢:"送我靠近那块大碎片!"
月纹骤然黯淡,巨狼瞳孔里的星璇却开始超速旋转。它咬住剑鞘将青瑶到背上,迎着晶粒风暴冲向最大的星图碎片。混沌触须立即聚拢追击,最近的一根几乎擦到青瑶发梢。
在即将撞上碎片的瞬间,青瑶将红莲根系刺入晶体。暗金琥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晶膜上的裂纹瞬间爬满整个左眼。剧痛中看到的画面让她心脏停跳——鸿钧道祖被三千混沌锁链贯穿四肢,悬浮在紫黑色能量场中央。那些锁链正在抽取他体内的清光,道祖眉心莲印已经转为污浊的暗红。
"原来您一直..."根系突然剧烈震颤,碎片里的黑潮顺着金线反涌。巨狼暴起咬断被污染的根系,月纹却因此裂开蛛网状缝隙。混沌旋涡趁机完全成型,膨胀的黑暗吞没了半数星图碎片。
青瑶挣扎着要再连接碎片,剑鞘却突然脱手飞出。金红纹路在鞘身上疯狂蔓延,竟自行吸收起周围逸散的星能。一块被旋涡撕碎的小型星图残片恰好掠过,立即被剑鞘吸入,在表面凝成新的图腾。
巨狼的状态急剧恶化。月纹碎片不断从它体内剥离,在虚空中留下银色轨迹。当它第三次替青瑶挡下混沌触须时,右前爪已经透明得能看到内部星璇。
"够了!我们退回去!"青瑶想拽住狼尾,却抓了个空。巨狼突然人立而起,用最后完整的左爪按在她心口。月纹核心从它胸腔浮出,竟是块刻满星路的棱晶。
青瑶突然明白它要做什么:"不行!还有其他办法..."巨狼用鼻尖轻触她左眼晶膜,破碎的晶面映出它瞳孔里最后的星璇。月纹核心开始高频振动,银光在狼毛上流淌出古老符文。
混沌旋涡发出尖啸,所有触须同时刺来。巨狼纵身跃向漩涡中心,月纹核心在它口中绽放出超新星般的强光。青瑶被冲击波掀飞出去时,看到银光在黑暗里铺成星路,所有幸存的星图碎片自动归位,组成完整的坐标图谱。
"回来啊!"红莲根系失控般暴涨,却只接住几片飘散的月纹残光。剑鞘突然飞回她手中,新生的图腾正在吸收巨狼消散的星能。左眼晶膜彻底破碎的刹那,青瑶在最后一块碎片里瞥见血色牢笼——通天被七根功德锁链穿透琵琶骨,圣血在虚空凝结成诡异的曼珠沙华。
混沌旋涡被爆炸余波冲散,重组需要时间。青瑶机械地收集着漂浮的星图碎片,每块融入剑鞘,图腾亮起一分。当最后一块刻着霄宫全貌的碎片归位时,剑鞘突然变得滚烫,金红纹路交织成指向性的光箭,直指星路尽头某个正在移动的光点。
晶膜残片还挂在睫毛上,折射出七彩星辉。青瑶把脸埋进残留着银狼毛的剑鞘,虚空里飘满月纹消散时的清冷香气。混沌的腐臭味又从远处涌来,她握紧发光的剑鞘,沿着星路奔向那个可能是通天所在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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