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修补完屋顶，李莲花从灶房端出几碗凉茶，袅袅热气在烛火下晕开。蓝景仪捧着粗陶碗，盯着碗里浮沉着的几片薄荷叶，撇了撇嘴：“这喝的什么？一股子药味。”金凌：“一屋子的药味，李莲花你不会是病秧子吧？。”李莲花被戳穿也不心虚：“金小公子说笑了。”

方多病“咕咚”灌下一大口，故意砸吧着嘴：“说什么呢你？你才病秧子！懂不懂享受？这可是李莲花特制的清心茶，就你们事儿多，爱喝不喝！”

金凌好奇地抿了一口，突然皱起眉：“又苦又涩，还不如我兰陵金氏的碧螺春！”话音未落，笛飞声抬手将茶碗重重搁在桌上，震得茶水溅出，冷声道：“聒噪的人，连喝茶都这么吵。”

蓝景仪“嚯”地站起身，茶碗“啪”地拍在桌上：“笛飞声！你别以为会点剑术就了不起，有本事……”话没说完，屋顶突然“扑棱棱”一阵响动，几片碎瓦簌簌掉落，正砸在蓝景仪脚边。

众人抬头，只见一只毛色灰败的老母鸡正歪着脑袋，神气活现地站在刚修补好的横梁上。方多病指着老母鸡哈哈大笑：“蓝景仪，连鸡都看不惯你了！”

蓝景仪抄起竹扫帚就要赶鸡，却见老母鸡“咯咯”一叫，扑棱着翅膀飞下来，不偏不倚落在笛飞声肩头。笛飞声僵着身子，眼神里满是嫌弃，抬手要赶，老母鸡却“咕咕”叫着啄他的手指。

金凌笑得直不起腰：“哈哈！连鸡都欺负你！”话音未落，老母鸡突然转头，对着金凌的发冠就是一嘴，金凌头顶的玉饰“当啷”掉在地上。

李莲花急忙伸手去拦：“这鸡是楼里的……”话没说完，老母鸡已经扑向方多病，爪子勾住他腰间的玉佩。方多病左躲右闪，慌乱中撞倒了蓝思追刚整理好的药箱，药材撒了一地。

蓝景仪趁机抓起扫帚，追着老母鸡满屋子跑：“看我不抓住你这畜生！”老母鸡“咯咯”叫着飞到灶台，打翻了李莲花熬着的药锅，褐色药汁泼在蓝景仪的白衣上，瞬间晕开大片污渍。

“啊！我的衣服！”蓝景仪跳脚，“方多病！都怪你养的什么破鸡！”

方多病委屈地喊冤：“这鸡又不是我的！是李莲花……”

李莲花无奈地蹲下身收拾药材，嘴里念叨：“这鸡叫阿福，平时可乖了……”话没说完，阿福突然飞到李莲花头顶，用爪子扒拉他的发髻，李莲花的发带散开，长发披落，模样狼狈又滑稽。

笛飞声看着满地狼藉，突然冷笑一声：“比角丽谯他们还聒噪，比金…”话未说完就被李莲花打断了，“这鸡可是我们的食物，你们小心点，别打死了，我好不容易弄了两只鸡养。”

笛飞声弯腰捡起一片瓦片，指尖运力，瓦片瞬间化为齑粉：“再闹下去，我就你们扔出去。”

蓝景仪刚要顶嘴，瞥见笛飞声周身翻涌的杀气，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金凌悄悄往蓝思追身后躲了躲，嘟囔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月光透过新补好的屋顶缝隙洒进来，照在众人沾满药汁、灰尘的脸上。方多病看着蓝景仪被染花的白衣，蓝景仪盯着金凌歪斜的发冠，突然都忍不住笑出声。连一向严肃的笛飞声，唇角也微微勾起。

李莲花看着这群吵吵闹闹的“冤家”，无奈摇着头轻笑：“看来，这莲花楼以后啊，得准备更多修补的木料了。”

窗外夜风轻拂，带着几分江湖的喧嚣与人间烟火，莲花楼里的吵嚷声，也渐渐融入了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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