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暮色浸透窗棂时，檐角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李莲花垂眸饮尽半盏凉茶，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却未回头——那道裹挟着修罗场气息的身影，早在十丈外便惊起了檐下栖雀。

"李相夷！"笛飞声的弯刀重重砸在木桌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当年东海一战，你是不是早中了碧茶之毒？"

魏无羡刚咬下的一口糕点差点噎住，陈情"唰"地横在胸前："哪来的莽汉！报上名来！"蓝湛的避尘剑已出鞘三寸，冷光映出笛飞声赤红的瞳孔。

李莲花将茶盏轻轻搁在裂纹纵横的桌案上，烛火在他苍白的面容投下细碎阴影："笛盟主的消息倒是灵通。"他抬眼望向对方腰间弯刀，十年前那场暴雨中，刀锋擦着脖颈掠过的寒意似乎仍在皮肤上蔓延，"不过胜负已分，何必执着？"

"我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比试！"笛飞声突然扯下脖颈间的绷带，露出狰狞的旧伤，"这道疤，是你清醒时留下的！若不是碧茶......"

"这位兄台！"魏无羡笑嘻嘻凑过去，陈情在指尖转了个圈，"想打架改日奉陪，可我们眼下可忙着找忘川花救人呢！你看十年前李相夷因中了碧茶之毒，你才可以险胜他一招，想必笛盟主也想自己是真的胜过了李莲花吧？而不是趁人之危吧？”

蓝湛默默将请帖推到桌中央，银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笛飞声转身时，将弯刀狠狠插进地面："明日卯时，城门见。"

晨光刺破薄雾时，五骑快马已驰出江州城。魏无羡骑着小苹果摇头晃脑，突然指着前方惊呼："快看！是思追他们！"

蓝思追的避尘剑穗在风中轻摆，身旁蓝景仪正举着千里传音筒叽叽喳喳，金凌则牵着剑，别扭地别过脸："谁特意来等你们了？不过顺路而已！"

李莲花望着少年们熟悉的面容，想起莲花楼里煮茶论剑的时光。蓝湛递来的清心音还在袖中发烫，魏无羡又开始缠着金凌打听少师剑的传闻，而笛飞声始终沉默地坠在队尾，弯刀上的血槽映着初升的朝阳。

百川院的飞檐已在视野尽头浮现，晨雾中传来隐隐约约的钟鸣。李莲花按住袖中发烫的玉瓶，碧茶之毒在经脉中翻涌，却抵不过心跳突然加快的震颤——十年前沉入海底的少师剑，还有梅树下那个永远定格的身影，都将在这场赏剑大会上，重新掀起惊涛骇浪。

百川院朱漆大门前，两队持戟守卫如铁铸般伫立，将众人去路牢牢拦住。魏无羡正要张口辩解，忽见转角处一道青影疾掠而来，方多病额发微乱，腰间玉佩随着奔跑叮咚作响：“都在这儿杵着作甚？我早递了帖子！”

“这位公子，赏剑大会只邀名门...”守卫话音未落，方多病已掏出烫金请帖重重拍在对方掌心，又熟稔地揽住蓝思追肩膀，指着人一一介绍，：“他是姑苏蓝氏双璧之一的含光君，这位是夷陵老祖魏无羡，这是我朋友最近很有名的莲花楼楼主神医李莲花！还有这位...”他瞥见笛飞声“这位就是他身边一个打杂的。这个是蓝思追是我朋友。”

直接略过了蓝景仪和金凌，之前和他一起押送葛潘去百川院，一路上那两人怼个不停，还是蓝思追拦着，要不然都得打起来！蓝景仪和金凌老实地跟在蓝湛后面，蓝湛在，蓝景仪和金凌都老实了，也不咋咋呼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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