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两人回了莲花楼，笛飞声倚在莲花楼的朱红门柱上，腰间弯刀映着阳光泛着冷光，方多病还想开口，笛飞声已扬了扬下巴：“听说你把李莲花的钱全败光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方多病浑身一僵，下意识把钱袋往身后藏。

笛飞声嗤笑一声，靴尖碾过地上的石子：“整个扬州城都在传，方家小公子当街卖菜，还被李莲花坑得连价都顾不上喊。”他忽然逼近，周身戾气让方多病后退半步，“要不是看在李莲花的面子上，就你这点脑子，早被我一刀劈了。”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李莲花端着一碗凉茶慢悠悠晃出来：“大英雄这是要帮我报仇？”他往石凳上一坐，指尖敲着碗沿，“可惜晚了，我已经让他把本赚回来了。”

方多病气得跳脚：“那明明是我辛苦卖的！”

“哦？”笛飞声挑眉，目光扫过方多病涨红的脸，忽然笑出声，“原来李莲花说的‘移动冤大头’就是你。”他伸手夺过钱袋掂量两下，“这点钱，连我买酒的钱都不够。”

李莲花悠悠起身，将凉茶推到笛飞声面前：“既然嫌少，不如英雄帮个忙？城西王家办寿宴，正缺个舞刀助兴的。”他眨眨眼，“凭大英雄的身手，赏钱肯定比卖菜多。”

笛飞声脸色一沉，弯刀出鞘半寸：“李莲花，你找死！”

方多病却突然来了精神，凑到笛飞声身边：“我觉得可行！你耍刀那么厉害，肯定能把那些达官贵人唬住！到时候分我两成赏钱就行……”

“闭嘴！”笛飞声和李莲花异口同声。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嫌弃眼神，方多病挠挠头，嘟囔着躲到了李莲花身后。暮色里，莲花楼的灯笼次第亮起，三个身影的影子在青石板上纠缠，倒比屋檐下的风铃更晃得人眼晕。

暮色给莲花楼的飞檐镀上金边时，方多病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风风火火撞开房门。李莲花正就着铜盆擦拭剑鞘，见他额头沁汗、神色慌张，挑眉道：“怎么，莫不是又把我藏在房梁上的银子花光了？”

“比那要紧多了！”方多病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我刚刚看见阿飞今天鬼鬼祟祟去了城西破庙，还和一个蒙黑纱的人说了好半天话！”

铜盆里的水晃出涟漪，李莲花手上动作未停：“破庙常有流民借宿，许是寻常交谈。”

“才不是！”方多病凑到桌前，碰倒了砚台也浑然不觉，“那人腰间挂着鎏金令牌，和金鸳盟暗卫的样式有七分相似！阿飞临走时，还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对方！”

剑鞘“咔嗒”扣回剑匣。李莲花慢条斯理擦着手，忽然笑了：“方小宝这眼神，不去当市井小报的撰稿人真是可惜。”见方多病急得跺脚，他才慢悠悠道：“阿飞若真想瞒你，你能跟到破庙？”

“可……可万一他真和金鸳盟有勾结呢？”方多病揪住他衣袖。

“他若真想害我们，早把这莲花楼拆了当柴火烧了。”李莲花将茶盏塞进他手里，“倒不如想想，阿飞究竟为什么要瞒着你。”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重物落地声，笛飞声的弯刀挑开竹帘，刀鞘上还沾着半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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