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是梦

“醒了？”正欲起身的女子顺着被抓住的手腕看向睁开眼睛的男子，话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欢喜。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清美略显忧郁的面庞，罗圣愣了，喃喃，“怎么会做梦梦到她？”

“你说什么？”

连对话都接的自然，这样的梦，倒真实的有些过分。罢了，既然是梦，不妨做会儿。打量起四周，脸色却一点点沉下去，伸手掐了自己一下：会疼，不是梦。

“我怎么会在这里？”慌忙坐起身，这样的房间，这样的摆设，无疑说明他现在在宫里。

“你病了，应该好好休息。”女子有些苍白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床上。

“你又为何会在这里？”揉了揉太阳穴，陷入回忆中。他只记得他被冻醒，然后起来砍柴，后来，好像是晕了？后面的却再也记不起来，很困惑，为何醒来会睡在宫里，为何守在他身边的会是玉瑶？

玉瑶只是替他掖了掖被褥，垂下的头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你先躺着，我去告诉太后你醒了。”

破庙的门大敞着，并不算太强的风，把破碎的窗纸刮得哗哗作响。

齐白率先跨过被蚁穴侵蚀得看不出原本面貌的门槛，多多扫视了四周，然后也跟了进去。

里面，和外表一样的破败。正中央坐落着一座佛像，很普通，和别的庙里供奉的没什么不同，当然要更破些。没有金身，却被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给装饰了一番。

这不过是一座荒废的破庙，并无特别之处。遑论有人。

“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个人吗？人呢？”

多多开口问道，只是齐白的表情显得很奇怪。

明明就是住在这里的，怎么人会不见了？据手下报，人今日还在庙里，没有下山。难道是出门砍柴了？只是，这里为何一点都不像是人住过的样子，最起码也该有褥子柴火堆类的存在吧？

只是，这一眼就可以看透的破庙，没有可以藏人藏东西的地方，却空空如也，没有住过人的痕迹。

齐白脑中闪过刚刚在路上遇到的那顶轿子，这深山老林的除了樵夫一向鲜少有人出没，难道……

“齐白。”多多唤回他的注意，打趣，“你不会大老远地带我，就是为了来上香吧？”不是她的口气不敬，而是她原本就不信这些泥人。即便是真的神仙，对于人间疾苦，对于百姓整日的哭诉，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若佛祖真的慈悲真的有灵，就不会等着那么多人去求他，更不会疾苦不少灾难不断。而人，只不过是寻找一个心灵寄托罢了。

“没错，听说这个庙以前很灵的，传言……”齐白硬着头皮，在恨不得掐死他的多多面前开始了胡编乱造的传说。

既然人没找见，就没有必要告诉她，希望后的失望，比一开始就不抱希望更痛苦。若是真的回去了，又何必害她空欢喜一场……

风尘一脸愧疚，说好是三天，这已经都七八天了，他使劲挥身解数也实在是阻拦不住思女心切的康夫人。

多多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娘，“娘，我好想你。”

康夫人原本责怪的话语消失无踪，手抚上多多的后脑勺，眼里有什么闪闪的东西滑落，“苦了你了……”

多多摇摇头，原本想说些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下巴枕在娘的肩膀，漂浮的心终是定了下来。一直强装的坚强，一直一个人独自承受着众人的质疑和胁迫，在这一刻，终是可以小小地放松下。她还算幸运，至少她还有娘在。

“小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和夫人都很担心你。”

多多手背抹了抹泪，离开娘的怀，看着被这种气氛也感染得泪湿的碧儿，原本疲乏至极的身心渐渐注入了一股力量，“碧儿，谢谢你。”

“谢我？谢什么？”

“谢谢你这些日子帮我照顾娘。”人在失去的时候总能获得一些意外的收获，幸或不幸，又怎能算得清楚。

“小姐……”碧儿欲言又止，一直以来，伺候别人本就是她的职责。做好了，理所应当，做错了，活该受罚。她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从别人口中听到谢谢二字。

后背不重不轻地挨了一下，多多回头，看到愠怒的娘，心里慌乱起来，“娘，我……”

康夫人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女儿，一声不吭地跑回来。有什么事，就算不能跟别人说，也不能跟娘说吗？干嘛总是什么事什么话都藏在心里……”说着说着还未干的泪有再次翻涌起来。

她已经听说了齐家过来提亲的事，她真没想到她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的丈夫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太后赐婚的时候，她体谅他一心为他着想，却不曾想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就此推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

在四合院的时候，她不止一次撞见女儿在屋内偷偷抹泪，对着别人却总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多多，或许是娘错了。以后，就依你自己吧。”

“娘……女儿以后一定会听娘的话，娘你不要生女儿的气……”

“伯母是说，她不反对你和罗圣在一起了！”真是受不了这么煽情的场面，总是会勾起人的伤心事。

多多错愕地抬起头，掠过又哭又笑的风尘，还有对她激动地猛点头的碧儿，最后落在了娘身上。

康夫人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娘想了想，他既然愿意为了你抛却王爷的身份，想必是真心待你。以前娘是怕你涉世未深被骗，你也知道，你长得，很美，男人口中的喜欢又有几分真心……”念及曾经那般畐迫自己的女儿，又有谁知道她心里是怎样的痛楚？天下或许有不孝的子女，却无不爱自己儿女的父——罢了，康家是个例外。脸上浮上温柔中夹着一丝苦意的笑容，抚上多多的脸，“现在，娘不再阻拦你们。多多，你的眼光，比娘好。”

多多体内的血液沸腾，心也狂乱地跳着，然后，归于死寂。“娘没错，娘是对的。”一直一来，奢望她的感情可以得到娘的认同。别人的反对她可以无视，然而娘，却是她永远无法违背的人。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却为时已晚……

“什么意——”

听出多多情绪有些不寻常，正欲开口询问，却恰在此时，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多多看着屋内的三人，一下子慌了，若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你爹，他知道我们来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康夫人解释道，已经前去开门。

多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还真是笨的可以，兴许是潋锋总是不请自入地出现她面前，所以让她以为人人都会飞檐走壁吧……

“我来送药。”门外站着的，是康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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