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日夜买醉

局促不安中，门开了，接着就有人突然朝着她跪下！

多多惶恐，吓了一跳，忙去扶她，“你，你这是干什么！”

“就算我求你，放了主子，就让他过自己的日子，就让一切回到正轨，回到之前的日子。”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你也和别人一样，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吧。”

“我只是主子的奴才，没有资格去议论是非。我只看到，今日的主子整日借酒消愁。我只知道，以前的主子不是这样的。”

“他，你主子，为何要借酒消愁？”

“主子他内心很痛苦，虽然他选择了瑶妃娘娘，但是他始终迈不过愧对您的这道坎。”

多多心里涌出难以言明的滋味，一直涌上喉咙，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选择了玉瑶吗？”手指触摸着眼角，那里并没有泪水的溢出，露出复杂的笑容，“他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并不是不喜欢您，相反，那时候，我以为您就是那轮可以驱走主子阴影的太阳。却不想，雪和太阳一样都会映出光芒，而我竟然把那微弱的光芒当成太阳的光芒。雪只会出现在冬天，冬天一过，那光芒也就没了。”

“你想说什么？”话刚落地，多多突然觉得有些多此一问，“你放心，如果他选择了玉瑶，我绝对不会多做纠缠。”紧咬着嘴唇，“我还不至于那么贱。”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无关紧要。我虽不知这中间经历了些什么，但是结果，我已经看得明白。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最后，他都选择了玉瑶，放弃了我，不是吗？我不恨，真的不恨。我也诚心祝福他们可以幸福。在他心里，孰轻孰重已经彰显胜负，我还有理由，还有立场，再继续纠缠不清吗？”

看着依旧跪地不起的人，多多有些困惑，“这难道不是你想说的吗？”

“您也看到了，太后现在依然昏迷不醒。我这些日子跟随太后，对太后的痛楚和疲惫感同身受。太后一看到您，心中积郁更难散开。请您把病养好，早日出宫。”

多多点点头，“眼不见心不烦，我懂。我很庆幸，太后和罗圣的身边，有你这么一个真心为他们着想的人。难得你跟我说这么多，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太后若是醒了，知会我一声。”

“是。谢谢你。”

看着她释然离开，多多苦笑，其实她犯不着来找自己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变成如斯地步，难道她以为自己还能涎着脸，继续去搅这滩已经浑得不行的水吗？

倘若太后因为她的缘故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宇国的罪人。单凭太后是有儿有女的人，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多多推开窗子，双膝跪地，额头抵地，良久直起上身，双手合十，对着天上的太阳诚心祈祷：“愿佛祖保佑太后贵体，所有罪责，我愿意一人承担。只要太后平安醒来，贵体无恙，我愿意，终身不再与罗圣，与皇家有半点纠缠。”

脑海里浮现出罗圣抬手指天的画面，回荡着铿锵有力的字句。“我以宇文罗圣的名义，赌上整个皇家的荣誉，指天发誓，无论她康多多是生是死，是否完璧，我宇文罗圣都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因为这种誓言无法释怀，所以日夜买醉吗？

泪眼模糊中，多多竖起三根手指起誓，“一切，都是我康多多背信弃义，宇文罗圣也是受我康多多所害，不算违背誓言。愿佛祖保他一生平安，和玉瑶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家和乐融融。我愿余生吃斋念佛，长供佛前。若违誓言，愿遭雷——”

“太后醒了！”

“母后，御医说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皇上把太后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褥里，“母后好好歇着，我们明日再来看母后。”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去吧。”

待人都离开，太后抽出刚被儿子放进被褥的手，动了动。

“太后请吩咐。”

“把她请来。”

“叩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已经在宫女的帮助下坐起了身，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坐。”

多多依言坐下，端详太后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大好。“太后身子可好些了？”

太后轻咳了几声，多多担忧地起身，太后摆摆手，咳嗽平复下来后，“听说，你想见哀家，有话要跟哀家说。”

多多瞅了瞅跪地求自己，告知自己太后醒了的女人，又重新坐了回去，“是，民女有些话要与太后说。”

“有什么话，就趁现在说吧。现在不说，以后，也不知道哀家还听不听得见。”

“太后莫要说这些晦气的话。兴许，听了民女这些话，这病马上就好了也说不定。”

“哦？什么话，比灵丹妙药还有效？哀家倒是被勾起兴趣了。”话虽这么说，可太后却显然不以为然。这个女的难道真的不知道，她最大的心病就是她。

多多抚上自己的脸，“诚如太后所说，民女的脸，全是民女自己所为。而且，民女以防自己日后会后悔，事先已准备了解药。至于身上的伤，民女也会按照御医的方子按时服药。所以，太后大可不必费心民女的病。”

太后懒下去的身子直了直，“你的意思？”

“太后对多多的照顾，多多会铭记于心。多多不懂事，气坏了太后，太后千万别跟多多一般见识，伤了凤体。”多多给太后掖了掖被子，“民女可以自己养病，随时可以离宫。但是，太后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太后越来越明显的皱纹紧了紧，“说。”

多多起身，双膝跪地，“太后要答应民女，没有民女碍眼，太后一定要直到百岁仍健健康康的。”

太后讶异的眼神落在她的脊背上，鱼尾纹也颤了颤，“你先起来吧。”

“太后答应民女，民女就起来。”

重重的叹息，“这事，又不是哀家说了算的，老天何时看不过眼，就收了哀家这把老骨头也说不定。”

“那，太后要答应民女，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

“你还是先起来吧。”太后轻柔眉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哀家病倒，你虽难辞其咎，却也不该全赖你身上。之前，哀家话赶话，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太后放心，民女一向忘性大，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了。”

“哀家听说过康府，也听说过你和你娘这二十年来的生活。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多些心眼也不算坏事。”见她如此，太后脸色也缓和了些，说话也比先前和善得多，“只是，你的心机用错了地方。哀家不容许，有人伤害哀家的孩子。”

“是。”多多生怕太后再动怒，打定主意，无论说什么都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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