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

季绝尘的剑锋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当他带着五个孩子踏进皓月组织时，守门的护卫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那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褴褛衣衫下裸露的皮肤布满狰狞伤疤，可他们的眼神比季绝尘的剑更冷。

霍雨浩截住这支特殊的队伍，生灵之金的感应让他心惊——这些孩子身上缠绕着浓重的死气，可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却迸发出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最年幼的女孩赤着脚，脚踝处残留的魂导器镣铐还在渗血，但她的右手始终保持着虚握的姿势，那是常年握刀形成的肌肉记忆。

"前几天这里又爆发了一场小型战争，我发现的时候….他们似乎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季绝尘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青石，"魂力波动虽不强"

"但面对我的剑意还能举起铁剑"季绝尘屈指弹在剑锋上，龙吟般的颤鸣惊起远处盘旋的秃鹫。孩子们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阵型，两个个男孩用身体将妹妹们护在中间，手中攥着的碎石正对季绝尘周身要害

“你疯了季绝尘？对那么小的孩子亮剑？”荆紫烟赶忙把这群孩子带到自己身后，衣角忽然传来轻微的拉扯，荆紫烟低头对上一双干裂的唇，带着干涩的嗓音“是…大哥哥，找到我们…”

“我七八岁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话说道一半季绝尘感受到被荆紫烟具体化的杀人的眼神顿住

荆紫烟舀起温水淋在小女孩打结的发梢时，发现她肩胛骨处有道箭簇形状的伤疤。五个孩子沉默地浸在乳白色药浴里，水面漂浮的宁神花瓣不时被绷直的脊背撞碎——他们连放松时都保持着随时跃起的姿态。

荆紫烟轻轻触碰红发少年后背交错的疤痕，少年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又在意识到安全后迅速松开。浴池雾气朦胧，孩子们互相包扎伤口的手法娴熟得令人心惊，他们用磨钝的指甲给绷带打结的样子，比任何魂导器械更精准

当晨光透过琉璃窗落在训练场时，霍雨浩几乎认不出这些挺拔的身影。月白色训练服熨平了昨日的褴褛，但孩子们眼中凝固的硝烟无法被布料遮盖。

赤脚女孩的足尖仍在无意识地点着某种行军节奏，她的新布鞋被整齐地摆在武器架旁，看到这一幕的荆紫烟再也忍不住“天魂是疯了么？那么小的孩子都被带到现场？”

“他们根本没到入军队的年纪，怕不是被某贵族为了摆脱服兵役的义务，随便抓了有魂力的人顶上去，这个年纪去到现场就是死路一条，对于贵族来说，死了就没人作证了”季绝尘握剑的指节泛白，声音却像生锈的铁片刮过青石

“这几个小孩子能有手有脚存活下来，是莫大的不容易”霍雨浩喉咙为滚，心里不好受的说道

霍雨浩释放温柔的魂力，让他们身上的伤慢慢愈合，随后开口说道“在这里你们不会受到战争的威胁，但我不养闲人，你们想要留在这里就必须做出贡献，想要离开的我也会给你们一笔钱”

霍雨浩的靴跟轻磕地面，霜花顺着鎏金地砖蔓延成星图："如果有人离开这里泄露的……泄露秘密的人——"他指尖突然窜起冰焰，焰心浮现出三年前盗取明德堂图纸的叛徒被冰封的影像，"会变成极北之地永冻冰川的装饰品。"

五个孩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般挺直脊梁，他们褴褛的衣角还在滴落愈合药剂的残液。荆紫烟突然捏碎手中的宁神香囊——她看见最大的女孩正用指甲在掌心刻字，结痂的皮肉被重新撕开，血珠拼成"不拖后腿"的誓言。

"现在留下来的举手。"他刻意让语速带着北地风雪的气息，好掩盖声线里细微的震颤

十条手臂刺破光幕，绷带下新生的皮肤泛着珍珠光泽。霍雨浩的瞳孔闪过冰原狼般的幽蓝，当他目光扫过那个听力受损的女孩时，女孩突然撕开左臂结痂的烧伤，露出用炭灰画的举手小人——歪扭的线条里流淌着魂导器的机括智慧。

霍雨浩露出一丝微笑，季兄带回来的人还是不错的，“好样的，我相信你们的选择会付出回报，坚定的朝着生的希望出发吧，欢迎加入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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