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尔12

关雎尔站在全身镜前，已经换了三套衣服。

"这条裙子会不会太隆重？"她扯了扯浅蓝色连衣裙的领口，转头问邱莹莹。

邱莹莹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好看！顾总肯定看直眼！"

"这件呢？"关雎尔又换上白衬衫和米色半身裙。

"太像上班了！"樊胜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卷发棒，"第一次约会要让他看到不一样的你。"

关雎尔耳根发烫："不是约会...就是普通吃饭..."

安迪靠在门框上笑："普通吃饭需要特意强调'不是工作餐'？"

六点四十五分，关雎尔终于被打扮妥当——淡蓝色碎花连衣裙，微卷的发梢扫在锁骨上，淡淡的蜜桃香水味似有若无。

"完美！"邱莹莹双手合十，"我打赌顾总今晚必表白！"

关雎尔手心冒汗，手机突然震动。

【我到楼下了。】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我、我下去了..."

三个女人齐刷刷趴在窗口张望。关雎尔乘电梯下楼时，感觉双腿都在发抖。

推开单元门，她一眼就看见了顾知行。他今天没穿西装，深蓝色休闲衬衫配黑色长裤，站在车边低头看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明显怔了一下。

"等很久了吗？"关雎尔小声问。

顾知行收起手机："刚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很漂亮。"

关雎尔耳尖发烫："谢谢..."

顾知行拉开副驾驶门："小心台阶。"

餐厅是家隐蔽的泰国菜馆，藏在法租界的老洋房里。服务员带他们到露台的位置，黄铜吊灯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

"这里好难订的。"关雎尔惊讶地说，"我之前想订都没位子。"

顾知行给她倒了杯柠檬水："提前两周预约的。"

关雎尔握杯子的手一顿："两、两周前？"

"嗯。"顾知行神色如常，"本来想等项目结束请你，正好赶上深圳的事。"

关雎尔低头喝水，心跳快得不像话。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

服务员送上菜单，顾知行很自然地推荐："这里的冬阴功汤很正宗，要尝尝吗？"

"好啊。"关雎尔点点头，"你常来？"

"第一次。"顾知行翻着菜单，"听同事推荐的。"

关雎尔眨了眨眼："那你怎么知道冬阴功汤正宗？"

顾知行抬头看她："因为你喜欢泰国菜，所以我做了功课。"

这个直白的回答让关雎尔差点被水呛到。

点完菜后，顾知行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盒子推过来："给你的。"

"这是...？"关雎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钢笔，深蓝色笔身上刻着小小的"G"字。

"提案成功的礼物。"顾知行说，"以后签重要合同可以用。"

关雎尔小心地拿起钢笔，在灯光下转动。笔尖闪着低调的光芒，握在手里分量刚好。

"太贵重了..."

"不贵。"顾知行轻描淡写，"比你熬夜做的方案便宜多了。"

关雎尔眼眶发热，赶紧低头研究菜单掩饰情绪。

冬阴功汤酸辣开胃，咖喱蟹香气扑鼻。关雎尔渐渐放松下来，和顾知行聊起大学趣事。说到兴起时，她手舞足蹈地比划，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啊！"

顾知行反应极快，一把扶住杯子，但水还是洒了一些在她裙子上。

"没事吧？"他立刻递来餐巾。

关雎尔手忙脚乱地擦拭："没关系..."

顾知行皱眉："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关雎尔点点头，起身时顾知行很自然地帮她拉开椅子。

洗手间的镜子里，关雎尔看到自己脸颊绯红。她用湿纸巾小心擦拭裙子上的水渍，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话。

回到座位时，她发现自己的餐盘被重新摆好，水杯也换了新的。顾知行正在和服务员说话，看到她回来立刻起身。

"还好吗？"

"嗯，应该看不出来。"关雎尔转了个圈，"谢谢你。"

顾知行嘴角微扬："不客气。"

甜点是芒果糯米饭，顾知行特意嘱咐少糖。关雎尔尝了一口，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太甜？"

"公司下午茶，你每次都把奶油刮掉。"

这个细节让关雎尔心头一暖。她挖了一勺递过去："你要尝尝吗？"

顾知行就着她的勺子吃了一口，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眼睛："很甜。"

不知是说芒果还是别的什么。

晚餐结束已经九点半。夜色中的上海华灯璀璨，顾知行没有直接开车回去，而是把车停在了外滩。

"散散步？"他问。

关雎尔点点头："好。"

十月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关雎尔走在江边栏杆旁，顾知行始终走在靠车流的一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冷吗？"

"有点..."

顾知行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体温的外套和淡淡的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裹。

"谢谢。"关雎尔裹紧外套，"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直接。

顾知行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因为我想更了解你。"

江对岸的霓虹灯倒映在黄浦江面上，波光粼粼。关雎尔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比灯光还亮。

"关雎尔。"顾知行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关雎尔脑海中炸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是上司对下属的欣赏，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顾知行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可以考虑，不用现在回答。"

关雎尔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我也..."

话没说完，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顾知行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抱歉，工作电话。"

他走到几步外接电话，关雎尔趁机深呼吸。江风吹乱她的头发，却吹不散脸上的热度。

顾知行很快回来，脸色有些凝重："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得赶回去。"

"很严重吗？"

"技术故障，需要我签字。"顾知行歉意地看着她，"我送你回家？"

关雎尔摇摇头："你赶紧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顾知行犹豫了一下："那你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

回程的路上，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关雎尔偷偷看顾知行的侧脸，发现他眉头紧锁，显然在担心公司的事。

车子停在欢乐颂门口，关雎尔脱下外套还给他："谢谢你今晚..."

顾知行接过外套，突然倾身过来。关雎尔屏住呼吸，但他只是帮她解开安全带。

"好好考虑。"他轻声说，"不着急。"

关雎尔点点头，下车时腿都是软的。

回到2202，三个女人立刻围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邱莹莹迫不及待。

关雎尔红着脸，声音细如蚊呐："他...他说喜欢我..."

三个女人同时尖叫。

"我就知道！"邱莹莹蹦起来，"什么时候结婚？"

樊胜美更实际："怎么表白的？"

安迪直接问："你答应了吗？"

关雎尔把脸埋进抱枕里："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知行的消息：

【到公司了。你到家了吗？】

关雎尔回复：【到了，室友们都在八卦。】

顾知行很快回复：【让她们猜去吧。晚安，好梦。】

关雎尔抱着手机，感觉整个人都飘在云端。窗外，上海的夜空繁星点点，而她的心里，有一颗星星特别特别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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