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闪闪10

安家天下年度颁奖晚宴的灯光亮得晃眼。

朱闪闪坐在台下，手指不停地绞着裙摆。她今天穿了条香槟色的连衣裙，头发难得地挽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王子健在旁边啧啧称奇：“我们闪闪打扮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闭嘴。”她小声威胁，眼睛却一直往入口处瞟。

顾晨阳还没来。

三天前，总部突然通知他出差深圳。临走时他只发了条微信：「赶得回来。」就再没消息。

主持人开始宣布年度销冠名单，朱闪闪的掌心沁出薄汗。

“——静宜门店，朱闪闪！”

掌声雷动。

她懵懵地站起来，差点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走上台的几步路像踩在棉花上，直到接过沉甸甸的奖杯，冰凉的触感才让她稍微清醒。

“朱小姐有什么感想？”主持人把话筒递过来。

聚光灯太亮，朱闪闪眯着眼看向台下。房似锦在鼓掌，徐文昌笑着冲她举杯，王子健疯狂比大拇指。可最想看到的那个人，依然不在。

“我……”她清了清嗓子，“以前我以为家就是房子，越大越好。”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会场，“现在才知道，家是……”

忽然，后排的门被推开。

顾晨阳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走进来，领带微微松开，像是匆忙赶到的。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

朱闪闪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

“家是什么？”主持人追问。

她看着顾晨阳一步步走近，心跳快得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是……”

顾晨阳突然跨上台，在全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她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色钥匙扣，低头系在她手腕上。

“是和你一起走过的四季。”

他的声音很轻，却通过她手里的话筒清晰地传了出去。

会场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掌声和口哨声。朱闪闪低头看手腕上的钥匙扣——做成银杏叶的形状，叶脉纹路清晰可见，柄端挂着把小巧的金钥匙。

“顾副店长，”主持人打趣，“这是官方认证吗？”

顾晨阳接过话筒：“是事实陈述。”

台下哄笑。朱闪闪耳尖发烫，偷偷拽他袖子：“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说了。”他侧头看她，“赶得回来。”

晚宴结束后，两人沿着江边散步。十二月的风有些冷，朱闪闪把奖杯塞进包里，腾出手哈气。

“冷？”顾晨阳问。

“还好……”

他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朱闪闪裹紧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钥匙扣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个，”她晃了晃手腕，“为什么是银杏叶？”

“静宜门店门口那棵。”

朱闪闪想起来了——她第一次独立带客户看房，紧张得在树下转圈，顾晨阳就站在银杏树对面看她。

“那钥匙呢？”

“我家的。”

她猛地停住脚步：“啊？”

顾晨阳转身面对她：“字面意思。”

江对岸的灯光映在他眼底，像落进了星星。朱闪闪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不急。”他伸手拂掉她发间的彩带碎片，“等你准备好。”

“我……”

手机突然响起。朱闪闪手忙脚乱地掏出来，是房似锦：「明天上午九点，带刘太太看梧桐花园，资料在你抽屉。」

顾晨阳看了眼屏幕：“公事？”

“嗯，房店长安排的。”

“我送你回家。”

出租车上，朱闪闪偷偷瞄了眼身边的顾晨阳。他闭目养神，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看什么？”他突然开口。

“没、没什么！”她慌忙转头看窗外。

顾晨阳低笑一声，伸手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靠过来点。”

朱闪闪僵硬地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她悄悄摸了摸手腕上的钥匙扣。

四季啊……

从春到冬，原来他们已经一起走过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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