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众人准时一齐进比武大厅,准备擂台比武。一进门,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愣住了,大门正对面的墙壁上,赫然写着“关门无常”四个血字。
扶着李二爷的华远对他低语道:“师父,墙上有几个血字,’关门无常’ 。”
李二爷道:“看来山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见怪不怪,奇怪自败。不管它,先比武。”
众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比武正式开始前,由华远宣布比武的规则,“各位的比武顺序已经抽过签,规则只有一个,就是点到为止。第一场,张大胆对展姑娘。”
张大胆扛着斧头,展姑娘背着剑伞,各自走上大厅一侧空旷的擂台,张大胆开口道:“小~姑娘,别怪哥~哥欺~负你,啊。”
展姑娘冷面含霜,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张大胆大概被这抹冷笑激得气血上涌,陡然大喝一声,高举斧头朝着展姑娘狠狠劈下。展姑娘不慌不忙,曲起一腿仰身向后,旋即轻盈起身,如同柳絮随风般避过了这一记凶猛却迟缓的攻击。斧刃深深嵌入地面,力道之强竟让尘土四溅,然而速度上的短板显露无遗。展姑娘身形灵动,游走间毫无滞涩。她悄然绕至张大胆身后,反手抽出剑伞,伞尖精准抵住斧背。下一瞬,她翻腕撑开伞面,借力打力,以柔克刚,那看似纤弱的伞竟将张大胆连人带斧震退数步。他双手紧握斧柄,仍难挡这巧妙之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展姑娘收伞无声,动作流畅如流水。她踏前一步,伞尖轻轻一勾,便挑起了张大胆的斧柄,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戏谑:“就这点本事?”
张大胆面红耳赤,“我,我……”
展姑娘手一松,张大胆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挺挺摔在地上,斧头脱手而出,在空中急速旋转着朝简不知飞去。刹那间,四周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屏住了呼吸。展姑娘的眼眸微微一凝,那柄寒光闪闪的斧头已几乎贴着简不知的鼻尖停在半空,锋利的刃面距离他的脸不过一个指节的距离。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危急时刻,一道沉稳的力量骤然出现,将斧头牢牢攥住,硬生生止住了它的去势。
简不知被吓得目瞪口呆,大口喘着粗气。待回过神来,他缓缓抬起头,一眼看见那人时,连忙起身唤道:“赵我还,赵兄,你怎么来了?”
赵我还笑道:“简兄,我来比武的。早知道你也来,那我就和你一起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到?”
“说来惭愧,我迷路了。”
展姑娘持着剑伞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简不知,语气淡然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展姑娘武功真好。”
展姑娘没有再说什么,侧身从简不知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伞套,将剑伞插了进去,坐到了黑娘子旁边的椅子上。
赵我还抱拳,对华远道:“在下王屋山赵我还,前来比武,能报个名吗还?”
“这个,”华远略有迟疑,转头看向李二爷,“得问师父。”
李二爷略一思索,开口道:“这位少年就当作是你的对手吧,你们的比武作为今天擂台的第二场。”
赵我还闻言大喜,乐得大笑三声,抱拳道了声感谢。
第二场,赵我还对华远。
二人走上擂台,赵我还肩扛大刀,满脸肃色。华远道:“刀对刀,这样很好。”
赵我还特意瞥了一眼华远手中的刀,那刀与自己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不屑地说道:“你那玩意儿也配叫刀?先说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点到为止那一套别指望在我这儿行得通。”
“为什么?”
“你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我必须全力以赴。我的大刀一抡出去,那可就收不回来了。”
“没关系,你是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自学成才。”说罢,赵我还肩上的大刀一挥,直直地插入了地上,硬生生砸出一个洞来。
“你这刀这么重,手腕子吃得消吗?”
“你未免想得太多,看招——泰山压顶!”赵我还暴喝一声,身形骤然跃起,手中大刀带着凌厉风声朝着华远肩头狠狠劈下。华远却毫不慌乱,将刀横于手臂上方,死死架住那股汹涌而来的力道。片刻僵持后,他猛然一个下腰翻转,借力飞身后退,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待站定之时,依旧稳若磐石。赵我还的攻势却并未因此停歇,他重重落地,半跪于地,却又瞬间起身,再次挥舞大刀发起猛烈攻击。一刀接着一刀,势若狂风骤雨,然而无论他的力量如何霸道,始终无法突破华远手中那柄小巧匕首的防线。每一道锋芒都被精准格挡,连对方衣角也未能触及分毫。
华远后退半步,笑道:“你动作是很漂亮,可这些名字也太浮夸了吧。”
“少啰唆!”赵我还低喝一声,身形如电般掠出,手中大刀高高抡起,带着呼啸风声当头劈下,这一招“一泻千里”威势惊人。然而,华远依旧面不改色,轻松以同样的招式格挡开来。赵我还心头一震,无论他如何运力加劲,对方却始终稳若泰山,纹丝不动。短暂的愣神之间,华远已抓住破绽,掌风凌厉地朝他面门拍来。赵我还急忙旋身暴退数丈,羞愤交加之下,怒吼着挥舞大刀再度攻上,“风卷残云”、“策马扬鞭”、“排山倒海”……诸多招式连绵不断,每一击都蕴含千钧之力。然而,无论他使出何种手段,最终竟又回到了最初的“泰山压顶”。华远冷笑一声,面对这简单粗暴的一击,他不慌不忙地侧身而退,借力打力,将那沉重的大刀巧妙引至肩外,而后反手一掌推出。赵我还猝不及防,身体直直摔飞出去,重重落地。未等他站稳,华远已如鬼魅般欺近身前,寒光一闪,一柄薄刃已然架在了他的颈间。“你输了。”华远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还能,这么打?”赵我还站起身,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败了。
“小兄弟,同样的招就不要使用第二次了,否则很容易被人提前拆招。不过你无门无派可以打成这样,天赋真的很高。如果将来你还能学习一套更好的刀法,前途无量。”
“这次是我经验尚浅,中了你的诡计。下次再打,我可不一定会输你。”说罢,赵我还转身下了擂台。
第三场,胡八月对沈麟。
二人于台上久久对视,空气仿佛凝滞。沈麟忽然面色一沉,身形如箭般跃起,手中笛子化作银光直逼胡八月而去。胡八月轻巧一侧身,仰面倒地,堪堪避过那致命一击。然而,沈麟的笛子却扑了个空,未等他回神,胡八月已然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后方。沈麟不假思索反身扑去,胡八月却灵动机敏,一个翻身轻松脱出他的攻击范围。下一瞬,沈麟袖中忽现异动,一把粉末随之洒向空中,纷纷扬扬,宛若粉红烟雾弥漫整个擂台。待这迷蒙散去,沈麟瞳孔微缩——胡八月竟凭空消失,既不在擂台上,也不在观者之中。殊不知,此时的胡八月已化作一道无形之影,悄无声息地贴附在沈麟身后下方,随着他的动作而游移。沈麟虽狡黠多端,却也难以置信有人能如此彻底隐匿。他猛然俯身,欲试探胡八月是否潜藏于自己背后。然而,胡八月反应之迅捷、轻功之超凡,令人叹为观止。就在沈麟俯身刹那,胡八月已借力使力,双腿勾住屋顶木梁,稳稳倒悬半空,如同夜鹰栖息枝头般静谧无声。
沈麟对自己头顶上方的胡八月毫无察觉,疑惑不解地踱着步子 。忽然,胡八月飞身而下,一掌打在沈麟的背上,沈麟被掌力震飞出去,撑着笛子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咳了几声。
胡八月道:“戏法变得不错呀。”
“老乞丐,你碰了我身上最不该碰的地方。”沈麟擦掉嘴角的血迹,站起来,回过身,“你看看你的手心。”
胡八月抬起刚刚碰过沈麟的手,赫然发现,掌心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点,暗道不妙。
“你中的是我的食人蛊毒,我的蛊虫碰到血肉就会扎根,过不了两天,你就会成为乞丐皮了。”沈麟阴沉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胡八月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愤怒、惊惧,一齐涌上心头。
“就算你把手剁了也没用,除非你认输,要不然,就算你赢了比赛,恐怕也没命享受。”
沈麟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胡八月,他飞步上前,一下紧紧扼住了沈麟的脖子,沈麟顿时脸色通红,双眼圆瞪。
“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丐帮最擅长的就是搜集情报,但不是每个情报都是别人自愿说出来的。不巧得很,我正是逼供这方面的高手,你想体验一下吗?”胡八月说罢,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沈麟的脸已变成猪肝色,他哑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那个人呢,万一是,你岂不是人才两空。”
胡八月闻言,慢慢地松开了手,沈麟大口喘着粗气,胡八月说了句“我输了”,便走下了擂台。沈麟得意地轻笑一声,道:“老乞丐,这是解药。”一个小瓶子被沈麟扔了出去,胡八月伸手接住,“把药放到耳朵里防止蛊虫入脑,这两天夜里听我的笛声,只要笛声一响,你就倒立向右,蛊虫自然会离开。”
简不知对沈麟带来的僵尸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只见他伸出双手,在僵尸身上不停地摸索、抓挠。然而,无论他如何动作,那僵尸都宛若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般毫无反应。这一情况让简不知满腹疑惑,他心底始终无法相信这会是真正的僵尸。一旁的沈麟看在眼里,眉头紧皱,突然大声呵斥道:“你干嘛呢!”话音刚落,他便快步来到简不知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我之前不是明确告诉你不要碰它吗?”
简不知轻笑道:“昨天在大厅没看清楚,所以想仔细再看一看。”
沈麟长袖一挥,怒道:“一边去。”
李二爷道:“天色不早了,今天的比武就到这吧。各位英雄好好回屋休息一晚,明天继续。”
众人陆续走出了大厅,简不知却注意到阿杰独自伫立在原地,双眼紧盯着墙壁上几个触目惊心的血字,神情恍惚。他走近阿杰,轻声道:“这些血字应该是我们刚到山庄时留下的,血迹还很新鲜,看来此中定有隐情。”
“简兄弟,我可能就不该带你来。”
“为什么呀?”
“探事人死脑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那我就不再问了。但我有种预感,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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