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不知领着一行人,来到了谷外。
马儿全都自行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只因前方升起来浓雾。
众人看着眼前的情形,皆是愣住了。以十步为界,众人这头晴空万里,另一头却云雾缭绕。就好像有人在他们面前画了一条界线,将这条通往神机谷的路硬生生斩成两个世界,互相独立,互不干扰。
简不知不动,其他人皆不敢妄动,等着他带头进入那不可预见的世界。简不知这五年多的时间能够在谷里安然无恙度过,正是这些神秘莫测、纷繁复杂的机关,替他挡住了不少妄图闯谷的人。
简不知翻身下马,先是查看了一下四周,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自己的前方画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图案,只是那图案瞬间就被雾气笼罩,无人能看清楚。陡然间,只听见一声闷响,那画了图案的地方,竟然分裂开一个小小的洞口出来。在众人的一片惊奇声中,简不知俯身从洞口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拿出一包东西来。那东西被油纸层层包裹着,待简不知将油纸掀开后,那东西露出了真容,原来是一粒粒的如珍珠般大小的丸子,看起来像药。
赵我还忍不住好奇道:“简兄,这是什么呀?黑乎乎的,像药丸一样。”
“这算不得是药,将它含在嘴里,就能安然无恙穿过前方的雾林。这雾有毒,虽不致死,但可以扰乱人的心智。所以,要进谷,这个东西必不可少。”简不知抓起盒子里的丸子,一粒粒地分发到众人的手中。
所有人按照简不知的嘱咐,将丸子含进了嘴里。
简不知看了一眼天空,道:“趁着现在天色尚好,我们赶快进谷吧,你们在雾林中跟紧我便是。”
众人安然穿过雾林,避开了所有的机关,近了神机谷的石门,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这里似乎比外面黑得更早些。
石门紧闭,自简不知出谷后,这神机谷也断了唯一的生气。
赵我还站在五六十级的台阶下,仰头看着高大的石门,不由得发出感概,“简兄,你家这门还真是气派啊!”
身后立刻就传来了一两声笑,似在讥讽赵我还没见识,少见多怪。
赵我还这次倒是沉住了气,没有发作,只是转头朝声音来的方向给了个白眼,旋即发现简不知和林清霜已上了台阶,一溜烟地追了上去。
十杀门内
明月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在长廊间疾走,看这打扮,应是刚回。
穿过最后一道回廊,明月来到了议事厅。只是这议事厅与往日不同,大门紧闭,门口还站在守卫。
“我要见门主。”
“这……”守卫面上露出难色,但还是拱拱手,进去禀报了。
明月见到父亲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藏在那身黑袍之下。有时候明月会突然想:如果不是小时候见过父亲的面容,估计她至死也不会知道眼前的人长的是什么样子吧。
议事厅里安静如初,只有父亲一人端坐在堂上。见到明月,没有意外,没有寒暄,也没有问话。明月对这如死水般的气氛,第一次觉得压抑至极。
她从身上取出一封信笺,双手呈上。
只是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信笺,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
明月感到有一丝意外,抬起星眸,看着几步之外,高高在上的父亲。
“为何还没有杀死简不知?”那声音中透着些许愠怒。
明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说起来很简单,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以往的任务她都顺利出色地完成了。她跟展部杀手最大的不同,就是每一次杀人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只需假手他人。
“可是水晶已经拿到手了……”
“难道这就够了吗?”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似乎没有了耐心,“你别忘了你求我的事情,简不知必须要死。”
父亲咄咄逼人的追问,明月无言以对,她知道父亲是故意拿赵我还来警告她。当初是自己请求父亲,杀了简不知,来换取赵我还活着。但明月后来细想,自己犯下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这冲动之下提出的请求,分明就是在告诉父亲自己对赵我还不一般的心意,可这份心思是不被父亲所允许的,明月有时候不免担心,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反而害了赵我还。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退下吧!”父亲的话出乎明月的意料之外。
但她只是张了张嘴,将信笺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退出了议事厅。在回廊处,停下脚步,抬眼望了一下灰暗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雨了。她想了想,转身去了与偏厅一墙之隔的后院。
明月直奔正前方最大的一间屋子,推开门,就见到床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禁闭者双眼,没有一丝生气,好像打算就此睡去,不再醒来。
“展四,你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明月立于窗子前,叹息道。
展四虽是展部的人,但如今因重伤,为得到更好的治疗,被安排住在名部。展部与名部本是各安两处,从来不互相往来的,两部的人除了排名前五的,其他人几乎都没有见过面,这是十杀门从创立之初,就定下的规矩。这样做,减少了名部暗探真实面目的暴露,有利于他们在江湖各大门派的潜伏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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