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跌跌撞撞地迈进王府大门,身形狼狈,眼神空洞而又绝望。梅长苏中毒、七日必死的消息,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砸得粉碎。
一跨进屋内,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与愤怒瞬间决堤。他状若疯魔,随手抄起手边的一只青花瓷瓶,狠狠地砸向地面。“砰”的一声脆响,瓷瓶瞬间四分五裂,碎瓷片飞溅,划破了他的手背,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紧接着,他又掀翻了桌椅,桌上的茶具、摆件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发出杂乱的声响。他一边砸,一边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声音里满是悲怆,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声声泣血。
平日里沉稳坚毅的靖王,此刻已被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殊苍白消瘦的面容和虚弱不堪的身影,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却要在这冰冷的世间独自承受剧毒的折磨。“小殊,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要一起看这天下海晏河清的……”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地的狼藉之上。
列战英站在门外,看着平日沉稳的靖王殿下如此崩溃,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一番疯狂的发泄后,萧景琰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必死的决心,双眼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推开门,大步往外走。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列战英见他神色癫狂,赶忙上前阻拦。
萧景琰一把甩开列战英的手,声音冰冷而坚定:
萧景琰:别拦我,我要去找夏江,他一定有解药,我要他把解药交出来!
列战英见状,箭步上前,张开双臂,死死地拦在萧景琰身前,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萧景琰的肩膀,高声劝道:
列战英:殿下,夏江如今被关押在天牢,防守森严,您不能贸然前去啊!
萧景琰却似疯魔了一般,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他拼命挣扎,力气大得惊人,怒声吼道:
萧景琰:给我让开!小殊危在旦夕,我怎能坐视不管?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拿到解药!
列战英咬着牙,拼尽全力阻拦,他的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依旧寸步不让:
列战英:殿下!您肩负着为祁王和赤焰军昭雪的重任,肩负着天下苍生的期望,怎能因一时冲动,自陷险境?若您有个三长两短,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祁王,面对冤死的英魂?
萧景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又被决绝取代。
萧景琰:那小殊怎么办?他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猛地发力,挣脱列战英的束缚,然而,列战英也用尽全力,死死拖着他。
列战英:殿下,苏先生知道不会同意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殿下要去,先杀了我!
僵持片刻后,萧景琰颓废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回书房。
他与林殊,曾一同在马背上肆意驰骋,在猎场上挽弓射箭,那些年少时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回荡,可如今…
他猛地抬手,一拳又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
萧景琰:为何?为何这世道如此不公!
他的手迅速红肿,鲜血从破裂的伤口中涌出,在桌面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可他却似毫无知觉,依旧疯狂地捶打着,似要将满腔的愤懑、不甘与无奈都宣泄出来。
列战英看着这一切,心中一酸,眼眶也微微泛红,可他也阻止不了,只能干着急。突然,列战英脑海中闪过盛如兰的面容。
或者她能让殿下冷静下来!
想到这儿,列战英不敢耽搁,匆匆跑出靖王府,策马朝盛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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