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光景过后,李信依然对那本《神鸟·凤求凰白昭录》念念不忘。倒不是因为其中的凤凰男子太过耀眼,而是每每翻阅,他总能从中获得些许灵感,学习如何更好地讨阿离欢心。
这日黄昏,乌云密布,远处雷声隆隆,似有一场暴雨将至。李信刚从军营回来,便直奔公孙离的住处。他知道阿离不喜雷雨天气,每逢此时,总爱找些消遣来分散注意力。
果然,刚走进院子,便听见阿离在屋内慌忙收拾什么。李信推门而入,只见公孙离正手忙脚乱地收起庭院中晾晒的衣物。
李信:"阿离,我来帮你!"
李信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将那些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裙揽入怀中。
公孙离惊喜地回头:
公孙离:"阿信!你怎么来了?"
李信:"天要下雨了,我担心你害怕,特地过来陪你。"
公孙离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公孙离:"我哪有那么胆小,不过是不喜欢雷声罢了。"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骤然响起,公孙离不由自主地一个激灵,身子微微颤抖。李信见状,立刻将手中的衣物放下,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李信:"没事,有我在呢。"
两人将衣物匆忙收进屋内,刚进门,豆大的雨点便倾盆而下,打在屋檐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公孙离:"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的衣裙都要淋湿了。"
李信笑着抖落肩上的雨滴:
李信:"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公孙离泡了壶花茶,递给李信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小口啜饮。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雷声也愈发频繁。每当雷声大作,公孙离就会不自觉地紧握茶杯,直到指节泛白。
李信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想着如何分散她的注意力。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卷。
李信:"阿离,你猜我带来了什么?"
公孙离好奇地望去,只见那正是几日前读过的《神鸟·凤求凰白昭录》,不由得噗嗤一笑:
公孙离:"怎么,你还没看够?莫非真想学那凤凰不成?"
李信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
李信:"我昨晚看完了,发现这话本的结局写得不尽人意。"
公孙离来了兴趣:
公孙离:"哦?怎么个不尽人意法?"
李信将书卷展开,翻到最后一页:
李信:"你看,凤凰与冰雪公主最后只是约定来生再会,然后凤凰就飞走了,既没有婚礼,也没有..."
他突然停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公孙离一眼。
公孙离接过话茬:
公孙离:"也没有孩子?"
李信点点头,脸上微微泛红:
李信:"是啊,我总觉得圆满的结局应该有个可爱的小凤凰才对。"
公孙离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俯后仰:
公孙离:"阿信,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
李信挠挠头,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公孙离见他一脸茫然的模样,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一道闪电划过窗外,照亮了整个房间,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公孙离的笑容戛然而止,身子猛地一颤,茶杯差点脱手而出。李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腕。
李信:"阿离,我有个主意。"
他指了指楼上的阁楼:
李信:"不如我们上楼去,一起把这话本的结局补完如何?反正雨这么大,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
公孙离眼前一亮:
公孙离:"好主意!"
她像个孩子般欢快地站起身,拉着李信的手就往楼上跑。阁楼是公孙离平日读书作画的地方,四壁摆满了书籍,案头上铺着干净的羊皮纸,旁边整齐地放着各色笔墨。
公孙离:"我们写什么呢?"
李信思考片刻:
李信:"就写凤凰与冰雪公主的婚后生活吧。"
公孙离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公孙离:"对了,我这还有一本《龟兔再续前缘》,正好也少了结局。不如我们也一起补完吧!"
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略显陈旧的话本,随手翻到最后一页:
公孙离:"这本讲的是一只聪明的兔子和一只勇敢的乌龟,他们本是仇敌,后来却成为了挚友。最后一章写到他们一起打败了猎人,却没说之后的故事。"
李信凑过去看了看:
李信:"那我们就让他俩也有个美满的结局!"
公孙离眼睛一转,突发奇想:
公孙离:"不如让他们生几只小龟兔吧!"
李信一愣,满脸困惑:
李信:"乌龟和兔子怎么生小龟兔?这不合常理啊。"
公孙离伸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公孙离:"笨蛋,童话里什么不可以?乌龟和兔子都能说话了,生个小龟兔又有什么奇怪的。"
李信恍然大悟,随即哈哈大笑:
李信:"你说得对!"
两人趴在宽大的案几上,铺开羊皮纸,开始奋笔疾书。公孙离的笔下,冰雪公主与凤凰王子喜结连理,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李信则描绘着小乌龟和小兔子的可爱模样,一个有着乌龟的硬壳和兔子的长耳朵,一个有着兔子的敏捷和乌龟的智慧。
公孙离:"你画的小龟好可爱!"
李信得意地笑了:
李信:"那当然,我小时候可没少画这些。"
他们互相添加着细节,公孙离画了一个龟壳骑士教小兔子舞枪的场景,李信则画了兔子精给小乌龟缝制绣球的温馨一幕。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描绘,一个负责填色,很快,羊皮纸上便呈现出一幅幅生动有趣的画面。
窗外的雷雨依旧肆虐,但公孙离已经完全沉浸在创作的快乐中,全然忘记了对雷声的恐惧。李信偷偷瞄她一眼,心中暗自欣喜。
当他们画到"龟兔共啃胡萝卜"的场景时,李信突然停下笔,凝视着公孙离专注的侧脸。烛光映照下,她的皮肤如同温润的玉石,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是他最爱的笑容。
李信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公孙离执笔的手。
公孙离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公孙离:"怎么了?"
李信深情地望进她的眼睛,轻声道:
李信:"其实,前世今生,我只认得你的眼睛。"
公孙离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窗外雷声大作,屋内烛火摇曳,他们的笔尖在纸上晕开两个交叠的影子,宛如两个紧紧相依的灵魂。
公孙离:"阿信..."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李信轻轻拢入怀中。两人静静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满纸的童话故事。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随后是一个稚嫩的声音:
沈梦溪:"公孙姐姐!在家吗?我发明了一种防雷装置,特地来给你..."
沈梦溪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看到了楼下茶几上的两杯茶,意识到公孙离不是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往楼上张望,正好看到李信和公孙离慌忙分开的身影。
沈梦溪:"哎呀,打扰了打扰了!"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走到角落,放下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
沈梦溪:"我就放在这儿了,天晴了我再来取!"
说完,他飞快地冲出门去,消失在雨幕中。
李信和公孙离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公孙离整理了一下衣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桌上的画作:
公孙离:"我们...继续吧?"
李信点点头,但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进心里。
两人重新拿起笔,继续他们的创作。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雨声渐小,雷声也远去了。李信和公孙离却沉浸在属于他们的童话世界中,直到烛火将尽,才依依不舍地停下笔来。
李信:"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公孙离望着窗外已经放晴的夜空,轻声道:
公孙离:"嗯,雨停了呢。"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收好,李信将它们夹入话本中,放回书架。
李信:"明天我再来找你,继续我们的话本补完计划。"
公孙离微笑着点头:
公孙离:"好,我等你。"
送李信出门后,公孙离回到阁楼,发现那本被他们补完结局的《龟兔再续前缘》不见了。她四处寻找,却毫无踪影。
正当她疑惑之际,窗外飘来一张小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借走你的画作研究,作为交换,不会告诉别人今晚看到的事,嘿嘿!——沈梦溪"
公孙离哭笑不得,但也没太在意。毕竟,那只是一本童话话本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两个月后,长安城中最热销的话本《信离异闻录》中,赫然出现了一对与她和李信极为相似的主角,以及那些他们一起创作的童话故事,成为了长安城中人津津乐道的爱情传奇。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雨夜里"借走"画作的炸弹猫——沈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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