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劈开地宫最后一重石门时,寒鸦肆的尸骸正被金色蛊虫啃成磷火。漫天萤光中,云为衫的残躯蜷在冰棺残骸上,左臂断口处爬出的蛊丝正与宫远徵的心脉相连。
“用我的眼睛……”宫远徵徒手挖出血淋淋的眼球,塞进她空洞的眼眶,“看清楚,这次是我心甘情愿。”
宫尚角的剑锋挑开蛊丝,却被反缠住手腕:“别碰!这是双生蛊最后的共生阵!”
宫子羽捏碎玉佩,露出里面封存的幼年血契:“阿云,你还记得萤火之约
1宫尚角·药魂引
宫尚角割开掌心,将雪寒薇花汁混着血浇入蛊池:“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生机——以角宫血脉为引,可重塑蛊脉!”
蛊虫在血光中凝聚成桥,却被宫远徵一剑斩断:“滚!她的命轮不到你们救!”
2宫子羽·碎铃盟
宫子羽拾起满地银铃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年岁的云为衫:“你说铃响即归……”他突然将碎片刺入心口,“那我便碎铃为咒,换你半刻清醒!”
云为衫的右眼突然恢复清明,指尖触到宫远徵溃烂的蛊痕:“阿徵……疼吗?”
3寒鸦肆·烬父泪
垂死的寒鸦肆爬向冰棺,指尖触到云为衫七岁时刻的“阿徵”字迹:“原来……你早选了宿命……”他捏碎最后一只母蛊,磷火骤然暴涨,“那就让为父……送你们最后一程!”
云为衫在萤火中睁开新换的虫瞳,看见宫远徵正用蛊丝缝合彼此伤口。他的血混着她的泪,在冰棺上淌成诡异的花纹。
“傻子……”她扯出他心口的饴糖琥珀,“七岁时给你毒药,为什么还留着?”
宫远徵咬住她染血的指尖:“因为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地宫开始坍塌时,他将她压进冰棺残骸,蛊丝缠成密不透风的茧:“怕吗?”
“怕。”她吻上他空洞的眼眶,“怕来世……找不到你。”
三年后,宫门旧址开满血昙。
宫子羽每夜在昙花丛中点灯,灯油是用寒鸦肆尸骸炼的磷火。传闻有人看见蛊丝缠成的双影掠过花田,腕间银铃碎响如泣。
宫尚角在冰棺底层发现刻字:
左棺:“若疼,咬这里”——旁侧满是齿痕
右棺“若恨,刺这里”——心口位置插着半截饴糖
最深处藏着一纸血书:
“葬我于萤夜,焚骨为灯,来世必循光见卿。”
宫远徵、云为衫 绝笔
宫远徵(将眼球按进她眼眶):“用这双眼记住——你痛时,我在笑;你笑时,我在疼。”
云为衫(泪混着血滑落):“那现在……你在笑还是疼?”
宫远徵(吻去血泪):“在爱你。”
云为衫(点燃蛊丝):“你说萤火比血暖……”
宫远徵(抱她跃入火海):“我错了,是你比萤火暖。”
宫子羽(对灯呢喃):“他们说铃碎人亡,可我不信……”
风中忽有碎铃轻响,两缕蛊丝缠住他指尖,在灯下结成昙花。
宫远徵站在徵宫最高的楼阁上,手里握着一盏萤灯。
灯芯是用云为衫最后留下的蛊丝捻成的,燃着幽蓝色的火,永不熄灭。
三年了。
自从云为衫跳进蛊鼎,以命换命,替他解了双生蛊的反噬,宫门就再也没下过雪。
有人说,是因为云为衫的血烧干了徵宫的寒气。
也有人说,是宫远徵的心死了,所以连风雪都不敢靠近。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道深深的疤——那是云为衫最后留给他的“契约”。
她割开他的手掌,把自己的血喂进他的伤口,说:
“阿徵,等我。”
【一命换一命】
(回忆杀·蛊鼎焚身)
云为衫站在蛊鼎边缘,脚下是沸腾的毒血,身后是寒鸦肆的狂笑。
“双生蛊无解,除非一命换一命!”寒鸦肆的蛊丝缠住宫远徵的脖颈,“云为衫,你选吧——是你死,还是他死?”
宫远徵的瞳孔紧缩,拼命挣扎,却因蛊毒反噬动弹不得。
“阿云……别……”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你答应过……不骗我……”
云为衫回头看他,眼里映着蛊鼎的火光,轻轻笑了。
“这次不骗你。”她轻声说,“我真的会回来。”
然后,她纵身跃入蛊鼎。
烈焰吞噬她的瞬间,宫远徵的嘶吼震碎了整座地宫的冰柱。
寒鸦肆的狂笑戛然而止——因为云为衫的血,竟在火中凝成一只金色的蛊蝶,直直飞入宫远徵的心口。
双生蛊解了。
可她再也没回来。
宫远徵坐在云为衫曾经的房间里,指尖摩挲着她用过的银铃。
铃铛已经不会响了,里面的蛊虫早随着她的死而消散。
“骗子。”他低声说,声音冷得像冰,“你说会回来……”
窗外忽然有风吹过,铃铛轻轻一晃。
宫远徵猛地抬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他闭了闭眼,自嘲地笑了。
“连幻听都舍不得给我吗?”
宫子羽推门进来时,宫远徵正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还在等?”宫子羽问。
宫远徵没回答,只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那道疤里。
“她不会回来了。”宫子羽低声说,“蛊鼎焚身,魂魄俱散,这是无锋最毒的术法……”
“她答应过我。”宫远徵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刀,“她说会回来。”
宫子羽沉默片刻,从怀里取出一块冰晶。
“这是从蛊鼎里找到的。”他递给宫远徵,“或许……是留给你的。”
冰晶里封着一滴血,血中隐约可见一只沉睡的蛊虫。
宫远徵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认得这只蛊——是云为衫用自己的心头血养的最后一只“相思蛊”。
“若我死了,它会替我等你。”
“等到重逢的那天。”
十年后,宫门重建,江湖再无无锋。
宫远徵依然站在徵宫的高楼上,手里提着那盏萤灯。
灯芯的幽火从未熄灭,像是固执地守着某个承诺。
有人说,曾在深夜里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站在蛊鼎边,静静望着徵宫的方向。
也有人说,宫远徵偶尔会对着空气说话,仿佛那里站着谁。
但谁都不知道真相。
只有宫远徵清楚——
每当他闭上眼睛,就能听见银铃轻响,像是有人在说:
“阿徵,再等等我。
百年之后,宫门早已换了主人。
唯有徵宫最高的阁楼里,仍留着一盏萤灯。
灯下的桌上刻着两行字:
“吾妻阿云,魂归何处?”
“吾夫阿徵,永世待卿。
窗外,一只金色的蛊蝶轻轻落在窗棂上,翅膀映着幽蓝的灯火,像是终于找到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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