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为了这化白骨而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如何得到另一枚化白骨,就各凭本事吧。’即墨款冬话音刚落,便稳稳地坐在了主位上,完全无视了周围嘈杂的声音。
这时,即墨款冬的贴身女使走了出来,轻声道:‘诸位若是决定好了,想来一试,那便来抽签,按顺序来。’
于是,各门各派纷纷派出代表抽签。然而,恒山派的恒魏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等等!怎么不见蘅芜峰的掌门辛远?你们即墨家族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人都没来,竟然毫无察觉。要是老夫不记得,那岂不是乱了大事!’
众人这才注意到蘅芜峰的位置确实空无一人。刚才因为人群嘈杂,所以没有发现也情有可原。
上官浅眼睛微眯,心中暗自思量:如果她没猜错,恒魏早就知道辛远没来,但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发难,用心昭然若揭。
‘嚷什么?你若是再挑事,我这议事厅便容不下你。’即墨款冬面色一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惹是生非的人。
恒魏被即墨款冬说得脸色涨红,喘着粗气,却不敢再多言。
‘可是少了蘅芜峰,这集会该如何进行?’恒魏阴测测地笑道,‘这集会召开的条件就是所有应邀的门派必须出席,若是少了或者突然不来,那该如何是好?即墨家主。’
即墨款冬皱了皱眉,唤过身边的女使,低声吩咐了几句。女使随即出列,缓缓说道:‘应在江湖内下禁令,禁止再邀请此门派参与任何集会,剥夺他们在江湖中的参议权。’说罢,她又退回到一边,没有人出声反对,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集会除了化白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辛夷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拳紧紧握着。对于辛夷来说,蘅芜峰依旧是她的家。
上官浅似乎察觉到了辛夷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慰:‘你可以替蘅芜峰去,去吧,那是你的家。’
辛夷抬眼看了看上官浅,咬了咬唇,似乎是在下定决心。
即墨款冬环视四周,正准备继续发言,却被辛夷打断:‘等等。’辛夷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从腰间摘下一枚玉扣,展示在众人面前:‘我是蘅芜峰掌门辛远的长女,辛夷。是辛远钦定的下一任蘅芜峰掌门。我的出席,作不作数?’
厅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奇异的沉默,所有人都盯着这位年轻的少女。她身穿孤山派的暗卫服,头发利落地扎起,面色冷肃。她的眼神虽不锐利,但轻轻一扫恒魏,便足以让他心惊胆战。
即墨款冬看到辛夷的出现,挑了挑眉,似乎十分满意:‘恒魏,你还有没有意见?’
恒魏阴沉沉地盯着辛夷看了半天,最终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即墨款冬也不在意,示意女使领着辛夷入座,并为她上茶。
此时的斗争才刚刚开始,各门各派的人纷纷上前尝试,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解开那把锁。不久,一个个眉头紧皱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琉璃盒子依然静静地摆在那儿,两颗化白骨纹丝不动。上官浅、宫尚角和辛夷都没有上去尝试,因此场上还剩下孤山派、宫门和蘅芜峰没有行动。
恒魏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几人,眼看大家都无计可施,这几人也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他终于坐不住了,将矛头对准了上官浅:‘孤山门主这是不屑于上去一试?’
‘我并未如此作想,只不过是没有兴趣罢了。’上官浅笑了笑,抿了一口茶,似乎并不在意恒魏语气中的敌意。
恒魏冷笑了一声:‘你没兴趣为何赴约?难道是来逗我们玩的?’
上官浅摇了摇头,一副委屈的样子:‘你何必如此说,又没有规定我来一定要争夺化白骨。’
恒魏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似乎终于酝酿到位:‘孤山门主,实不相瞒,听闻孤山派的孤山秘法十分厉害,对付这小小的锁应该轻而易举吧?’
上官浅眉头一挑,淡淡道:‘哦,原来你是为此而来。’
昨晚,上官浅与辛夷一起去了关押辛远的地方。辛远一见到辛夷,便大喊让她务必夺回化白骨,为她的母亲治病。
辛夷冷冷地看着辛远,没有说话。
上官浅还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于是她问辛远为什么要杀她。
辛远双手被绑,头低得更深,声音沉重而缓慢,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点割开上官浅的心:‘为什么要对你下手?这还不简单吗,想必辛夷都告诉你了。我需要云重莲救我的妻子,但没想到,辛夷这么不中用。所以……我就只好与恒魏合谋,我助他杀了你,得到孤山秘法,他为我效劳,争夺化白骨。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命大!’
闻言,上官浅猛然抬起头,对上了辛远那双狰狞得泛红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回忆戛然而止,辛远对她的好仿佛历历在目,上官浅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酸涩:‘孤山派没有什么秘法,你记错了。’
恒魏皱起眉头,满脸不信:‘但是,我可以一试。’上官浅说着,站起身,理了理衣裙,缓缓走向琉璃盒子。她的眼神依旧淡漠,毫不在意。
忽然,上官浅抬手朝琉璃盒子隔空一掌,霎时间,琉璃化为碎片向后飞去,丝毫没有碰到化白骨。
上官浅并没有解开锁,而是直接打碎了琉璃盒子。这种琉璃本身易碎,挂在琉璃上的锁是无解的,也许永远都解不开。
众人似乎没想到如此简单,脸色都有些难看,竟然就这样输给了一个女人。
‘好好好!’即墨款冬爽朗地哈哈大笑,不停地鼓掌。
但有人仍然不服:‘这怎么能算!她又没把锁解开。’
即墨款冬装傻充愣地说道:‘是你们自己没想到,况且我也说了,怎么样拿到各凭手段。你做不到,就不让别人做到吗?’
面对质疑,上官浅微微一笑,向即墨款冬讨要了一个锦盒装化白骨。
即墨款冬也不废话,言出必行,立刻吩咐女使前去装给上官浅。
就这样,上官浅与即墨款冬一人一颗,这场以化白骨开始的较量就此结束。
恒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今天辛远没有出现!
恒魏没有多言,只是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上官浅瞥了一眼,心想:这人不能留,总是出来给她使绊子。
上官浅不经意间与辛夷交换了一个眼神,辛夷看到了上官浅眼中的杀气。上官浅素手一抬,对着辛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在这暗流涌动之间,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决定了恒魏的生死。
至于辛远,辛夷已经处理好了。虽然对辛远有感情,但也正因为辛远多年来为母亲寻药,才留他一命。从此,辛远退下掌门之位,由辛夷继承蘅芜峰,成为新的掌门。
上官浅将化白骨交给了辛夷,惹得辛夷一阵眼泪。上官浅笑着安慰她:‘不许哭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这是谢礼。以后你也与我一样,都是一派之主,无需再对我卑躬屈膝,说不定,我还要尊你一声蘅芜掌门。’
辛夷听着上官浅打趣的话,噗嗤一声笑了。
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天边挂着一轮圆月,她们静静地赏月,没有说话。
而宫尚角屋内的窗户打开,他与宫远徵对坐着,恰好可以看到对面屋檐下的辛夷与上官浅。
这一夜,夜朗星稀,蝉鸣夏已。
宫尚角没有看月亮,而上官浅也没有看他。
宫远徵看不到月亮,辛夷却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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