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上官浅与云为衫沿着原路返回,两人心中各有千绪,一路上寂静无声。上官浅原本打算直接回角宫,但云为衫突然开口,说还有一些东西要给她。于是,上官浅便随云为衫一同回到了羽宫。
站在屋檐下的上官浅静静地仰望星空,眼前的椅子显得格外不同,其他地方有些灰尘,唯有她面前的这块地方光洁如新。上官浅轻轻叹了口气,这里大概是云为衫最常坐的地方吧。羽宫的天空只有一方,每当云为衫坐在这里,她在想些什么呢?是不是也在怀念宫门外的风景?
“阿浅,你看。”云为衫带着温柔的笑容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块不规则的美丽玉石。“这是执刃送给我的,我想做成首饰,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想到了你,送给你做耳饰吧。”
上官浅接过玉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给我的……准备的吗?”
云为衫佯装生气地拍了拍上官浅的肩膀:“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嘛。”
两人嬉笑着闹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云为衫瞥了一眼羽宫的议事间,里面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宫尚角与宫子羽的低语声,似乎因为喝了酒,两人都有些随心所欲。云为衫让上官浅在门外稍等片刻,自己则进屋提了一个灯笼。“走吧,阿浅。”
上官浅与云为衫穿过长长的走廊,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当她们路过议事间时,却听到了宫子羽的声音:“你当真甘心放上官浅离开……?”
上官浅与云为衫对视一眼,默契地停下了脚步。宫尚角的声音有些迷糊,似乎已经醉了七八分,他低低地笑了声,又喝了一杯酒:“不是我要放她离开,她现在不属于我,又何来‘放’字一说。是我没能赢得她的心。”
“唉……我有时候真看不懂你们,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擦肩而过呢?”
“不是擦肩而过,是每次都有阴差阳错。她想回头的时候,我没有挽留;她现在想走,我又不舍放手。说到底,也许我们注定错过。”
“那她离开了,她会开心吗?你会开心吗?两个孩子会开心吗?万一此后她再也不回来,你呢?你舍得吗?”
“我只要她开心,即使舍不得,她好就行。她不回来,那我就守着角宫,孤身一人到老,不会再娶。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从我摘下抹额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想过别的妻子。”
议事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宫子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与宫尚角相碰。
上官浅与云为衫默默抬脚离开,清凉的夜风拂过,上官浅却感到一阵无力的寒意刺骨。走到羽宫门口,上官浅拦住了想要送她的云为衫:“阿云,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云为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上官浅坚定的眼神,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将灯笼递给了她:“那你路上小心。”
“好。”上官浅接过灯笼,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上官浅一直在沉思,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句话:“你真的看得懂自己的心吗?”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不愿再多想。回到角宫,洗漱完毕后,上官浅依然毫无睡意,索性顶着月光在外夜游。
她又一次来到了那片杜鹃花圃,自从回来后,她无数次路过这里,但每次只是在周围看看。这次,上官浅走进了花圃,花并不密集,足以让她的裙摆随风飘动。忽然,她感觉到绣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俯下身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露出一角的檀木盒。
上官浅皱了皱眉,思索再三,还是拿起旁边的小铲子,挖开了檀木盒。当她拍干净尘土,只见木盒上刻着宫尚角的名字。上官浅本想就此作罢,但心中有个声音驱使她打开木盒。她咬了咬牙,一把掀开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远徵弟弟亲启”。上官浅颤抖着手拆开信封:
“远徵弟弟:
若是我不成了,烦请你照顾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再将我与浅浅葬在一起。”
泛黄的信纸上还有一大片血迹,字迹歪斜,似乎是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写的。信的落款,正是宫尚角下山求药的那一天。
上官浅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信纸上,除了日渐泛黑的血迹,还多了几滴晶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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