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赋城逗留了一些时日后,几个人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下一个城镇。金繁这次说什么也要雇一辆马车给大小姐,不然他们的行程只怕又要延长不少。
出了大赋城,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早已埋伏在树上的弓箭手,眼看着一行人渐渐靠近,纷纷拉起弓弦,准备射箭。刹那间,箭羽如同细雨般倾泻而下,二十几名弓箭手藏匿在树上,不断地朝他们射击。
“大家小心!”几人急忙下马,对眼前的突袭有些措手不及。宫子羽立刻吩咐金繁保护好宫紫商,自己则迅速跑到云为衫身边。
几人一边挥剑斩断飞来的箭羽,一边寻找藏在树上的弓箭手。然而,树林茂密,弓箭手的衣裳与树木颜色相近,如同变色龙一般,根本无法辨认他们的位置。随着箭雨不断袭来,体力逐渐消耗,他们只好一边抵挡一边往后退。
四面八方都是密集的箭羽。敌众我寡,而且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宫子羽的右肩不幸中箭,箭上还淬了毒。云为衫连忙扶住他,同时继续抵挡箭羽的攻击。然而,箭雨实在太多,她也中了一箭,左肩上顿时鲜血淋漓。
“阿云!”上官浅见状,立刻来到云为衫身边。
金繁原本在保护宫紫商,看到羽公子受伤,只好让大小姐暂时躲在马车后面,自己先去宫子羽那边。上官浅与金繁一人扶着云为衫,一人扶着宫子羽。箭雨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密集,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令人眼花缭乱。
一支箭射中了上官浅的右腿,她忍痛将箭拔出,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另一支箭射中了宫紫商,恰好穿过马车射中她的发髻,吓得她脸色苍白。
另一边,宫尚角凭借直觉和箭羽的方位判断弓箭手的位置,逐一消灭。箭羽大多冲着他而来,上官浅在不远处看到他右侧有箭羽飞来,立刻大声提醒:“宫尚角,右边!”
顾此失彼,宫尚角刚避开右边的箭,身后又飞来一支。“宫尚角!”上官浅再次高声提醒。她腿上受伤,无法过去,情急之下只好扔出手中的剑,替他打断了飞来的箭羽,同时也失去了武器,一时间孤立无援。
毒素开始发作,她连站立都成了问题。宫尚角见状立即朝她奔来。就在他快要走到上官浅身边时,上官浅看到他身后又飞来一支箭,直逼他而来。眼看那支箭就要射中他,上官浅下意识地拉住他:“快躲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拉到一边,自己却没有来得及躲避,那支箭直直地射中了她。
她倒在宫尚角的怀里,宫尚角焦急地喊道:“上官姑娘!”
中了两箭,上官浅瞬间昏迷过去。“上官浅!”宫尚角心急如焚。
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际,宫紫商拿着一个包袱来到金繁身边:“金繁,给。”
金繁疑惑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宫紫商:“炸药。”
金繁瞪大了眼睛:“你带了炸药?”
宫紫商点点头。金繁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有许多炸药,是商宫最近发明出来的,为了防身,大小姐带了一些,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金繁责备道:“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宫紫商解释道:“刚才情况太紧急了,我就忘了。”
有了炸药,就不怕这些弓箭手了。金繁将炸药朝着箭雨飞来的方向扔过去,落地后,爆炸声响,沙砾四溅,火光四射。幸亏有宫紫商的炸药,否则他们可能全都难逃一劫。
大家基本上都有所负伤,只好暂时折返回大赋城。好在马车还能用,金繁与金复坐在前面赶马车,其他人则坐在马车里。宫尚角将上官浅抱起来,上了马车;金繁扶着宫子羽上马车;宫紫商则扶着云为衫。
马车颠簸,车内挤满了人,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宫尚角抱着上官浅,越抱越紧,她的左肩还在流血,浸透了衣衫。宫尚角撕下衣服的一角,帮她暂时止血。虽然他没有受伤,但满身是血,手上、衣服上,还有心上。
他担心,他害怕,他心疼。
宫紫商左边靠着宫子羽,右边靠着云为衫,两个人都受了伤,暂时昏迷过去。大赋城的客栈里,老板见他们回来,有些惊讶。他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伤成这样了。老板给他们准备了之前退掉的房间,并好心地请来了大夫。
大夫拿着药箱,把了脉,还好,不严重,箭上的毒能解。大夫写了药方,让他们按方抓药。中箭的程度不深,没有伤到要害,涂一些金疮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金繁与金复出去抓药,云为衫、宫子羽、上官浅还没有醒来。宫尚角寸步不离地守在上官浅身边。她躺在床上,伤口已经止血并包扎好,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宫尚角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将她两边的鬓发细细整理好。
金繁与金复很快买好了药,回来后亲自煎药。金繁把煎好的药递给宫紫商,让她给云为衫送去;自己则端着一碗药去给宫子羽;金复把煎好的药送到宫尚角手中后就出去了。
服了药,解了毒。宫子羽醒来后,不见云为衫,立刻抓着金繁问:“云姑娘怎么样了?”
金繁回答:“云姑娘没事。”
“那云姑娘在哪儿,你带我去找她。”宫子羽说着就要下床,他倔强得很,金繁拦都拦不住,只好带他去了。金繁在心里暗暗叹气,羽公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云为衫也醒了,毒已解,只是伤口还有些疼痛。宫紫商在旁边陪她说说话。宫子羽敲响了云为衫的屋门:“云姑娘,我能进来吗?”
云为衫听到他的声音,回答:“可以的。”
宫紫商出去开门,金繁扶着宫子羽进来。宫子羽径直走向云为衫。金繁扶着宫子羽坐下,宫子羽问道:“云姑娘,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云为衫笑着说:“我没事。”
宫子羽非要过来看看云为衫,才肯放心。云为衫见他也有伤在身,便说:“羽公子,你也受了伤,快回去休息吧。”
宫子羽本来还想说就在这儿陪她说说话,但金繁硬是拉着他走了。出门前,金繁关好门,说道:“云姑娘,打扰了。”
宫尚角一直在旁边等着上官浅醒来。大夫说过,她的伤势并无大碍,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上官浅醒来后,睁开眼就看见宫尚角坐在自己身边。好熟悉的场景,之前在角宫好像也是这样。
她在梦里感觉有一双手覆上了自己的脸颊,如今醒来看见宫尚角,告诉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宫尚角开口:“醒了。”
上官浅点头:“嗯。”
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上官浅知道他们已经回到大赋城的客栈。她问:“阿云他们都还好吧?”
宫尚角点头:“嗯,毒已经解了,现在正在休息。”
上官浅感到宫尚角似乎不太开心。沉默了许久,宫尚角再次开口:“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
如果她当时没有拉开他,中箭的就是他了。看到她中箭的那一刻,他多么担心,多么心急如焚。
上官浅也在想为什么,好像就是下意识的反应,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想那么多。
最后她说:“你救过我,我当然也要报答你一次。”
他不要她报答他,也不想她报答他。“我救你,不需要你报答。”他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不准这样了。”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上官浅不敢与他对视。
上官浅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宫尚角的话。“大夫说,箭没有伤到要害,休养几天就好。”她点头应道。
“对了,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大小姐的炸药救了我们。”这个回答让上官浅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当时的宫尚角在看到炸药的那一刻也很意外。
宫尚角起身准备离开:“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上官浅点头:“嗯。”
“还有,你腿上有伤,这几天记得不要下来走动,有什么事情你叫我就好,我就在你隔壁。”她又点了点头:“嗯。”
宫尚角走到屋门外,又回头对她说:“上官姑娘,谢谢你。”
上官浅看见他笑了,有些愣神。只听见他关门离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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