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拿起桌上的那支珠钗,端详了一番,而后目光投向宫尚角,说道:“这支珠钗,似乎是我的。”
宫尚角微微一笑,到底还是被她发现了,他点头应道:“没错。”
上官浅凝视着他,心中暗忖,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宫尚角缓缓开口:“还记得我们在角宫初次见面的时候吗?”
这一问,瞬间勾起上官浅的回忆,她怎会忘却?那次不过是进宫找人,却被他误当成贼,她点头道:“当然记得,你把我当成刺客,还和我打了一场。”说着,忍不住嗔怪地瞪了宫尚角一眼。
宫尚角轻声笑道:“你在打斗中遗落了这支珠钗,被我捡到。本想还给你,可那时你已经离开了。”
上官浅颇感惊讶,原来这么早就被他捡到了?
她又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不还给我?”
宫尚角笑意盈盈:“后来啊,我发现你戴着我的玉佩,才知晓我们四年前就已见过。”
上官浅认真地听着,宫尚角接着说道:“我的玉佩给了你,所以,这支珠钗我便想留着。”
所以一直没还,甚至都没告知她这件事。
他说完后,上官浅右手托腮,歪着头瞧着他,随后将手中的珠钗递给宫尚角:“那这支珠钗,你就继续留着吧,毕竟我都拿了你的玉佩。”
就权当是交换信物了。
宫尚角接过珠钗,紧紧握在手中:“你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上官浅浅笑道:“当然不会。”
宫尚角又问:“对了,远徵呢,他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宫远徵便端着药碗走进来。
他回应道:“哥,我没事。”
宫远徵端着药碗走到宫尚角身旁,转头对上官浅说:“你照顾哥哥一整晚了,先去休息吧,有我在这儿就行。”
上官浅看了宫尚角一眼,宫尚角朝她点点头,她便转身去休息了。
宫远徵在床边坐下,关切地问:“哥,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宫尚角回答,他抬起头,看到远徵头上的伤。
“你头上的伤……”
宫远徵赶忙说道:“我真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宫尚角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刚出来不久,就让弟弟受伤,他这个做哥哥的,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他。
几人调养了几日,伤势逐渐好转,慢慢恢复如初。
准备启程前往临安城的前一天,宫尚角与上官浅带着宫远徵来到扶风城的街上闲逛,金复也一同随行,贴身保护。铃铛是扶风城的特色,过了扶风城,可就难以见到如此繁多奇特又漂亮的小铃铛了。
宫远徵专注地挑选着铃铛,宫尚角与上官浅走得有些疲惫,便在对面的糕点铺子停下休息,顺便点了两份扶风城的栗子糕。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甜蜜在彼此心间蔓延。
“远徵,要不要吃栗子糕?”
宫远徵听到声音回头,只见宫尚角与上官浅相视而笑,那画面温馨甜蜜,抛开一切纷扰,俨然是一对令人艳羡的佳偶。此刻,宫远徵终于体会到金复之前的感受,他摆了摆手,决定还是继续看自己的铃铛。
两人陪着宫远徵逛遍了扶风城,仔细看过铺子里的每一个铃铛。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大地上。
宫尚角与上官浅伫立在桥上,凝望着天边绚丽的云彩与晚霞,那橘黄色的天际线,以及缓缓落下的太阳。
桥上,两人的身影相依相伴,桥下,水流悠悠绵长。
日落时分,天空渐渐被橙黄色晕染,云彩在夕阳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远方袅袅炊烟升起,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他与她,一同沉醉在这日落美景之中。
到了夜晚,扶风城愈发热闹非凡,四人漫步在热闹的街市间,穿梭于灯火阑珊之处。
街上人头攒动,路边的铺子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件儿,吸引着过往游客的目光。一盏盏风铃高高挂在屋檐下,四处熙熙攘攘,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宫远徵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铃铛,宫尚角与上官浅则在挑选一些簪子之类的饰品。金复觉得一直跟在角公子身后不太合适,便跑去贴身保护徵公子。毕竟徵公子出来都没带绿玉侍,或者说,徵公子好像根本就没有绿玉侍。金复暗自庆幸,终于不用再形单影只地跟着他俩了。
宫尚角在一家首饰铺子前停下,一眼便看中了一支发簪,随即付了银两。
他快步追上前面的上官浅,将发簪递到她面前,微笑着说:“拿了你的珠钗,再送你一支。”
上官浅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眼眸亮晶晶的,她抬头望向宫尚角,满心欢喜。这是一支杜鹃发簪,簪上的杜鹃花周围还点缀着几颗小巧的珍珠,精致极了。
宫尚角又说道:“我帮你戴上。”
“好。”上官浅莞尔一笑,脸上泛起红晕。
宫尚角微微靠近她,距离如此之近,上官浅不禁有些紧张,心脏好似“扑通扑通”跳得愈发剧烈,每一次他的靠近,都仿佛在她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宫尚角抬起手,轻轻拨开她的发丝,仔细寻找一个适宜的位置,而后将发簪小心翼翼地簪在了她的发髻上。
宫尚角收回手,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好了。”不过是短短片刻为她戴上发簪,可对他们而言,却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留。
他眼中满是温柔:“真好看。”
在他眼中,他的浅浅,无论怎样都美若天仙。
宫尚角望向前面:“走吧,接着逛逛。”上官浅亦是嫣然一笑:“好。”
后面的宫远徵与金复默默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眼,无奈地跟了上去。
宫远徵心中暗自嘀咕:说好的今天是陪我出来逛的呢?
挂风铃许愿是扶风城的传统习俗,城中有一棵常青树,树枝上挂满了风铃,每只风铃下都垂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挂铃人的心愿。
常青树下,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宫尚角侧过头,看向她:“浅浅,要不要挂一盏风铃?”
上官浅思索片刻,点头道:“嗯。”
既然来到此地,便挂一盏吧。无关乎灵验与否,全当是一份心意。
宫尚角去买了两盏风铃,两人在一旁坐下,开始在纸上书写自己的心愿。宫尚角很快就写完了,而上官浅还在认真书写。
宫尚角忍不住凑过去想看一眼,上官浅连忙遮住,嗔怪道:“你不准偷看。”
这心愿是关于他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瞧见。
宫尚角轻声笑道:“好好好,我不看。”他识趣地走开,不再打扰。
待上官浅写完后,两人一同将风铃挂到常青树上。
宫尚角与上官浅站在树下,仰头望着自己挂的风铃,而后如同其他许愿之人一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诚心诚意地祈愿。
风铃清脆作响,他们的心愿也随着风铃在风中轻轻摇晃。
宫尚角好奇地问她:“浅浅,你写的是什么呀?”
上官浅像是守护着一个珍贵的秘密,说道:“不可说。”
宫尚角轻笑:“那你猜猜我写的是什么?”
上官浅摇头:“我不猜,人家都说了,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就将这份美好,深藏在彼此心底吧。
她写的是:宫尚角,一生平安顺遂。
他写的是:上官浅,常欢喜,岁无忧。
从前,上官浅的心中唯有为孤山满门报仇,杀掉点竹这一个心愿。如今,她的心里又多了一份牵挂,便是宫尚角,她只盼他平安顺遂。
经历过生死考验后,她才深刻明白,他对她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她害怕失去他,时刻担忧他的安危,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她心中所装之物向来不多,最初,心里只有爹爹、阿娘以及孤山派。后来,有了自幼一起长大的挚友云为衫。而如今,她的心里早已悄然住进了另一个人——宫尚角。
宫尚角深知上官浅自幼背负着孤山派的血海深仇,她拼命习武,逼迫自己迅速成长,只为早日报仇雪恨。所以,他期望她能抛开烦恼,展露笑颜,无忧无虑地生活。
夜市繁华热闹,灯火通明。叫卖声、欢笑声与热闹的敲锣打鼓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欢乐的乐章。
桥上,成双成对的佳偶漫步其中,桥下,水流潺潺,小船悠悠晃荡。坐在船上欣赏扶风城的夜景,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岸边停靠着好几艘船,宫尚角与上官浅朝着远处的宫远徵和金复招手,招呼他们一同上船。
船上同样挂着许多风铃,舱内摆放着上好的酒酿,还有早上他们品尝过的栗子糕。
船缓缓开动,飘荡在江面上,微波荡漾,船身轻轻摇晃,扶风城的美景一一映入眼帘。
宫尚角与上官浅坐在船头欣赏风景,宫远徵则坐在一旁吃着糕点。他刚才只顾着看铃铛,没怎么吃东西,此刻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江面上漂浮着许多河灯,形状各异,灯火摇曳。船上也备有河灯,上官浅对身旁的宫尚角说:“我们也去放一盏河灯吧。”宫尚角点头应好。
宫尚角与上官浅一同将一盏河灯轻轻放入河面,河灯顺着波浪,缓缓四处漂泊。
华灯初上,静谧的夜色中,繁星闪烁,河面上漂浮着数十点灯火,灯光随着河水的波动而摇曳,整条河宛如一条璀璨的银河,灯火辉煌。
宫远徵不胜酒力,喝醉后渐渐睡着了,金复在一旁悉心照料,他还紧紧抓着金复,嘴里不时念叨着哥哥,看来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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