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至梨溪镇分离的前夕。
梨溪镇中,梨花繁茂。每至春日,枝头便绽满稠密的白花,恰似霜雪纷纷扬扬落满枝头。梨花簌簌飘落,地上渐渐铺就一层厚厚的雪白,宛如一幅天然的素绢。
皎洁的梨花肆意盛开,花瓣洁白如玉,在风中轻轻摇曳,而后飘飘扬扬地落下,似是在风中翩翩起舞。月光倾洒而下,映照在梨花之上,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在低诉着即将到来的离别。
宫子羽与云为衫身处屋内,月光透过窗户,如水般洒落在地,窗外的梨花亦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二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心中满是依依惜别之情。
梨花随风飘进窗户,悠悠落在案桌上,恰好停在云为衫的手边。
宫子羽在心中踌躇许久,终于缓缓伸出手,握住云为衫的手,神情紧张而又真挚,开口道:“阿云,你愿意……”
云为衫看着他的模样,大致猜到他要说什么,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宫子羽鼓起勇气,终于将心底的话说出:“阿云,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为衫垂眸思索片刻,而后轻轻点头,柔声道:“我愿意的。”
宫子羽顿时喜笑颜开。然而,云为衫又抬起头,目光望向他,说道:“只是我刚接任清风派掌门之位,尚有诸多事务亟待我去打理,暂时还不能……与你成亲。”
对于此事,宫子羽表示理解。他紧紧握着云为衫的手,深情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只要你心意不变就好。”
“宫子羽,你等我一年。”
“好。”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宫子羽在心底默默承诺。
二人就此定下一年之约。
在之后的这一年里,宫子羽时常外出与云为衫相聚。反正他平日里较为清闲,羽宫有哥哥宫唤羽打理便已足够,且服用了雪重子的出云重莲后,宫唤羽内力已然恢复。
一年之约转瞬即逝。这一年间,云为衫用心熟悉掌门职责,再加上有上官浅传授掌门经验,她处理门派事务愈发得心应手。
整整一年过去,宫子羽再次前来,对云为衫说道:“阿云,一年之期已到。”
“嗯。”云为衫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该履行当初的承诺了。”
宫子羽再次问道:“阿云,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为衫的回答依旧如当初那般坚定:“我愿意。”从未改变。
一年期满,宫子羽与云为衫喜结连理。
梨花开得正盛,花瓣飘飘洒洒,悠悠然飘进了宫远徵的屋子。此时,他正凝视着那对瓷娃娃,陷入沉思。
在云州城藏书阁时,宫远徵除了与众人一同探寻息肌之术,还格外留意有关先天性哮喘的记载,一切皆是为了宋心禾。上天眷顾有心人,他终于翻到相关记录,医书上表明此病可治,并详细说明了解救之法,宫远徵特意将其记了下来。
那几味药材极为罕见,江湖上难寻踪迹,所幸宫门之中皆有储备,他回去后便能着手配置。
在云州城忙于武林大会之际,宫远徵没来得及将此事告知宋心禾。如今陪着众人回到梨溪镇,却又面临离别。
于是,在这个夜晚,宫远徵带上那对瓷娃娃,前去寻找宋心禾。他轻轻敲响了她的屋门。
门很快打开,宋心禾见是宫远徵,眼中顿时亮起光芒,连忙将他请进屋内。
“阿禾,我有办法治好你的哮喘了。”
宋心禾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真的吗?”
宫远徵肯定地点点头,宋心禾对他自是深信不疑。
“等我回去配置好解药,就来找你。”
宫远徵也曾想带她一同回宫门,但考虑到路途遥远,担心她舟车劳顿,况且她从小到大,从未离家太远。
说罢,宫远徵将藏在身后的瓷娃娃拿出,把其中一个递给宋心禾。
“阿禾,这个送给你。”
这一对承载着心意的瓷娃娃,终于有了归属。他终于将它送给了心中的那个姑娘。
宋心禾接过瓷娃娃,看着它,满脸欢喜。
宫远徵轻轻拉住她的手,温柔说道:“我一定会来见你的。”
宋心禾笑靥如花:“我也可以去宫门找你呀。”
再次见面,是在孤山山庄。上官浅将孤山派迁回遗址,此地距离旧尘山谷较近。宫远徵配置好解药后,便来到此处。彼时,他的哥哥正忙着与未来嫂嫂商议成亲事宜。宫远徵成功治好了宋心禾的哮喘,从此,宋心禾也无需再戴着面纱。
此后,宫门修改了出宫规定,除角宫外务外,弱冠之年的男子出宫需向执刃报备来回时间与地点。宫远徵尚未到弱冠之年,因此常与哥哥一同外出,前往孤山山庄找寻宋心禾。而后,两人便在附近城镇游山玩水。宋心禾有时也会与姐姐去角宫小住一段时间,二人就这样甜蜜相处着。
待宫远徵到弱冠之年,便可以商议成亲之事了。
淡淡的梨花开在月光下,云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月公子的屋前。屋外,那盆她送给他的月见草,正在月光下静静绽放。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月公子走了出来,正准备弯腰收起月见草,却瞧见站在屋外的云雀。
云雀缓缓朝他走去,决定与月公子道别。离别终是难免,既然在此相遇,那就此刻吧。
云雀轻轻摘下自己的云雀手镯,递给月公子,说道:“这个送给你。”
不知日后是否还能相见。
月公子伸手接过,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渐渐情根深种。
他深情说道:“万千相思万千绪,步出西阁凭言说。”
云雀知晓其中深意。
“我那天的醉话,都是真心话。”月公子突然提起醉酒那日,又重复了一遍:“月见草是云雀给我的,如果云雀也是我的,那该多好。”
那天,云雀没有回应,也未说话。月公子不敢再提,而云雀则担心他是酒后胡言,见他没再提起,便以为他酒后忘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喜欢就该勇敢表达。
“不用如果。”云雀终于给出回应。
月公子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问道:“抱一下,可以吗?”
“嗯。”云雀微微点头。
月公子微微一笑,而后走近,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
这算是她恢复之后的第一次拥抱。在她还是六岁孩童时,他们曾有过许多次拥抱,确切地说,是月公子抱过她许多次。
对于这份情意,两人心照不宣。
“我们还能见面吗?”云雀仰头问他。
刚定情,实在不想就此天各一方。
月公子点头,温柔说道:“当然。我可不像角公子他们那般忙碌,我闲暇时间多着呢,一有空就出来找你。”
两人相拥片刻,云雀从他怀中出来,说道:“好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月公子点头,说:“那你先走。”
云雀摇了摇头,“你先。”
于是月公子又说:“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转身。”
“好。”
“一,二,三。”
数到三时,云雀乖乖转身。月公子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轻笑,当真是可爱至极。
“云雀。”
月公子唤她,云雀回头,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而后,月公子将屋外的月见草捧起,递给云雀,说道:“这盆月见草先放在你这,等我再来找你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好。”云雀接过那盆月见草,那是他们心动的开始。
那些她六岁时的记忆,是他们相爱的伏笔,是他们之间的牵绊。那盆月见草,是他们心动的起始。那支云雀手镯,是再遇的开端。
宫门后山,月公子负责三域试炼的第二关,平日里闲暇时间颇多。只要无人前来后山参加三域试炼,他便可以出来与云雀游山玩水。点竹死后,宫门对族人出宫的规定有所改变,弱冠之年的男子可出宫,只需向执刃报备来回时间与地点即可。
回到宫门后,月公子还特意让商宫打造了一个刻有月亮的镯子。
只要一有空闲,月公子就会从宫门出来,前往梨溪镇找寻云雀。
去后山闯三域试炼的人并不多,所以月公子大多时候都很清闲,常出来陪伴云雀,一同看遍江湖山水风景,有时一陪便是一个月。
“云雀,伸手。”
云雀乖乖伸出手,月公子将那支月亮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上,同样戴着云雀送给他的云雀手镯。
戴上了,便再也不会摘下。
月亮与云雀,从此属于彼此。
待他们到了成亲的年纪,便能商议婚事了。
宫紫商与金繁,自始至终都未曾分开。无论是在宫门,还是此次一同出行,他们一直相伴左右。在雁回城定情后,更是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面对艰难险阻,金繁总会挺身而出保护宫紫商。而宫紫商也愈发争气,以往在宫门习武时总是散漫,出来后,有了金繁的陪伴与督促,她勤奋了许多。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离愁别绪,只愿往后岁月,亦不会面临分离。回到宫门后,二人迫不及待地与执刃和长老商量结婚之事。从前,金繁觉得宫紫商的感情是强求,后来才明白并非她一人情动。执刃与长老也欣然同意了他们二人的婚事。
宫紫商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晓她与金繁成亲的喜讯,她将喜悦分享给各宫众人。
在梨溪镇离别的前夕,宫尚角与上官浅已然商定成亲事宜,说好了嫁娶之约,约定等他前来孤山派提亲。虽是离别,但更多的是对下一次重逢的期待。
“浅浅,等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会再分开了。”
等下一次见面,便是提亲之时。
后来,宫尚角快马加鞭赶来,带着满满当当的聘礼,前来向她求亲。
从此与君同归,长相守,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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