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宫六道（二十三）

男人穿着一身军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他将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举到一位穿着礼裙的女子面前。

女子羞涩地接过玫瑰，接着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男人也表现得有些羞涩，只见他挠了几下脸颊，接着伸手将女子拦腰抱起，女子惊呼着将手中的玫瑰护住。

“阿鸢，答应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此话一出，梦境破碎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被火焰吞噬的废墟。

她爱的人突然消失了，这难道便是代价吗？

她是伴神的使者，她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模样，只知道那时她奉命寻找血契，转世到了一位富家小姐身上，尔后便在一次舞会上遇到了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她甚至可以为了他背叛神明，从神明眼皮底下销声匿迹……

苏明鸢将怀中的小仓鼠放回小窝，接着在床沿边坐下。

阿启，我会找到你的，不论代价如何。

画面一转，一名在台灯下翻书的少年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十二点了……”他打开自己的手机喃喃自语。

“熠安，妈给你热了杯牛奶，喝完赶紧睡觉去。”

“来了！”

少年的书桌上摆放着几份报纸，其中一份的标题是：“八名持枪分子案的凶手竟是异能者？”，旁边附带一张钟朔模糊的侧脸。

次日一早，卫文就被陆鑫鑫的电话叫醒。

“小文，东旭哥有新发现！”

卫文赶到局里的时候，南煜辰正好在前台打印文件。

“小文你可来了，东旭在里面等你呢。”

程东旭今天早上无意间在手机上刷到关于暖氏集团老总的头条，一开始没当回事，本想点开随便看几眼，却看到了最后照片里面出现的女孩。

那是……带走钟朔的女孩……

“啊？不会吧，东旭哥，你的意思是……就是这个小朋友带走了钟朔？”卫文难以置信地指着手机上的小女孩。

“没错。”程东旭将施予的照片从白板上取下。

“这也太巧了——等会，暖氏集团的千金？不，不会吧？”卫文嘟嚷着。

“让宇笙询问便知。”

程东旭将南煜辰刚刚打印好的照片贴上白板——那是暖莉莉的照片。

苏明鸢原本在学校上课，突然被班主任叫到了外面，接着就稀里糊涂地被接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一辆陌生的白色小车停在门口，于是暗中派遣小幽灵过去查看，却被告知程东旭和宁宇笙就在里面等着自己。

“……”苏明鸢似乎明白了什么。

“莉莉回来了，介绍一下，这两位叔叔是报社的记者。”暖英难得心情大好。

记者？他不是从来都不接受采访吗？更别说让自己从学校回来……

尽管如此，苏明鸢还是装作天真无邪的孩童走到两人面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请坐吧。”带着黑色口罩的程东旭招呼苏明鸢过去。

千万不能让宁宇笙碰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明鸢抱着书包刻意绕开宁宇笙，在暖英身边坐下。

宁宇笙跟暖英交谈的同时，苏明鸢注意到程东旭时不时在观察自己。

“莉莉，一会叔叔们要单独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跟叔叔们回答，好不好？”暖英笑盈盈地说道。

“好——”

暖英安排三人到书房进行采访。

“暖总，宁记者要单独采访您，请您到楼下接受采访。”“哦，好好。”

暖英离开时顺带关上了门。

“小朋友，一会我问的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叔叔哦。”程东旭还在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苏明鸢，殊不知后者已经变脸。

“你们想知道什么？”苏明鸢冷淡地说道。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哦，好……你跟钟朔是什么关系？”程东旭被苏明鸢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

“我是他的嫂嫂，有什么问题吗？”

“嫂嫂？可是你现在是一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正如你所见，我是异能者。”

“好……他还有一个哥哥？”程东旭沉下心来。

“没错，可惜几十多年前失踪了。”苏明鸢不假思索道。

“你知道他杀人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

“那你清楚自己的行为构成什么吗？”

“我当然清楚，他还不能跟你们走，你该不会不知道血契的事情吧？”

“血契？什……你的意思是？”

“那个被我弟弟救出来的女孩身上就有血契，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从看守所消失的原因——她被孙晟离带走了。我的弟弟只想保护她，你要是把他带走了，你能保证她在你这里可以安然无恙吗？”苏明鸢不快地说道。

“他怎么保护李陌？他除了不死，其余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他怎么应对其他异能者以及六道？”

“说这么多，你倒不如看看她在我弟弟身边待多久？我弟弟完全有能力保护好她，你就放心吧。”

程东旭沉默了，他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我的弟弟之前打仗落下了病，受到刺激就会失控，甚至杀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没有办法定他的罪。”

“……就算真是这样，他还是会被强制就医。”程东旭站了起来。

“前提是，你们抓得到他。”苏明鸢平静地说道。

“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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