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会第六分会外,青衣男子易容成一个乞丐,他轻轻敲打石门。一名弟子开门时,他低声道:“行行好,赏口饭吃吧。”那弟子向内通报,却见三位会师正在饮酒作乐。三会师莫侃摆手道:“六弟,拿两个馒头给他便是,咱们不差这点施舍。”六会师莫奕起身出门,而就在他将馒头掷出的一刹那,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刺入他的后颈,莫奕应声倒地。
莫侃察觉异常,快步走到门口,只见数十名弟子横尸当场,血流满地。他怒喝一声,拔刀而出:“何人敢在我苍生会闹事!”然而空荡的庭院中只有山风回响,无人回应。突然,一股劲风袭来,一拳重重击中他的后背。莫侃转身之际,那人却早已瞬移至他前方,腿影疾若狂风,快得让人无法捕捉。莫侃惨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昏迷过去。
青衣男子稳步踏入石门,与站在门前的三会师莫林目光相接,四目交汇间似有无形的火花迸溅。“你是谁?”莫林沉声喝问,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警惕。男子唇角微扬,一抹淡漠笑意浮现,他轻描淡写地开口:“你还不配知道。”话音未落,一柄冰冷的钢刀已然无声无息地架在了莫林的脖颈上,寒意渗入肌肤。
“带我去见何潇,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的语气平静,却透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莫林只觉一股磅礴的内力如潮水般涌来,那股力量强横至极,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心中惊骇万分,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咬牙点头,转身领路。地牢深处,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一道身影被锁链牢牢束缚,垂首昏迷不醒,正是何潇。
青衣男子扫了一眼四周,挥手间掌风骤起,莫林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倒地。随着他的动作,几名白衣男子从阴影中缓步现身,宛如幽灵般无声无息。
青衣男子吩咐道:“带阁主回阁。”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行人动作迅速而有序,转瞬间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个时辰后,郭䕒带着五百亲兵与王晚依赶至分会。原来,昨夜王晚依负伤返回洛京,直奔郭府求助。郭夫人开门时见到她狼狈的模样,惊呼道:“王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王晚依强忍疼痛,拱手致歉:“深夜打扰,多有失敬。此次前来,有一件紧急之事求于郭将军,请夫人代为通传。”郭夫人扶她进屋安置,仆人端来热茶,郭夫人柔声道:“你先歇息片刻,我这就去唤郭䕒。”
不久,郭䕒匆匆赶来,见状关切地问:“王小姐深夜到访,究竟所为何事?但说无妨。”王晚依咬牙说道:“何潇……被抓了。”郭䕒皱眉追问:“是被何人所擒?”“苍生会。”王晚依声音颤抖,“他为了救我,独自留了下来。”郭嘉沉默片刻,坚定道:“王小姐放心,我必定助你救回何潇。”于是他迅速集结府中五百亲兵,率队出发。
一路快马加鞭,从凌晨直至白昼,众人终于抵达石门前。郭䕒下马环顾四周,发现石门大开,地上满是斑驳血迹。他抽出长枪,谨慎迈步进入分会。灰暗的灯光下,几具苍生会弟子的尸体横陈地面。郭䕒低声判断:“看样子,这些人已经死去一个多时辰了。”王晚依焦急道:“我们先去找何潇吧。”郭䕒点头应允,二人直奔地牢。
然而,当他们推开地牢大门时,里面空无一人。郭䕒走近查看,发现锁链有被斩断的痕迹,不禁叹道:“看来,我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他转头看向王晚依,又问道:“王小姐,你离开时可曾注意到第三者?”王晚依摇头叹息:“我当时走得匆忙,加之天色昏暗,未曾留意到什么。”这时,一名亲兵前来汇报:“禀将军,整个分会都搜寻过了,没有找到何潇的踪迹。”
听到这话,王晚依只觉眼前一黑,仿佛晴天霹雳劈下。郭䕒安慰道:“王小姐,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我们不宜久留此地。不如先回洛京再做打算。”王晚依勉强点头,一行人无奈踏上归途。
另一边,一座古楼内,何潇从昏沉中醒来。一袭青衣的男子伫立窗前,身影被月光拉长。何潇开口问道:“你是谁?” 青衣男子缓缓转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月影阁揽月阁阁主李爻,参见少阁主。”
何潇眉头微皱,疑惑道:“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李爻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如渊:“看来少阁主对自己的身世还一无所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您是何澜之子,而何澜,正是上一任月影阁阁主。”
“月影阁?我父亲为何从未提过这些?”何潇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怀疑。
李爻微微叹息,解释道:“月影阁由庆昭王王砚创立,阁主之下有二十四阁,专为庆国效力。你父亲何澜,是庆昭王亲封的阁主。然而二十年前,何澜惨遭暗杀,月影阁被迫隐退江湖。这二十年间,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何潇追问。
李爻直视他的双眼,郑重答道:“只有你能带领月影阁重现辉煌。”
何潇冷笑一声:“月影阁是我父亲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毫无兴趣参与其中。你们自便吧。”话音未落,他已提起佩剑,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翻身上马,扬鞭离去。李爻望着窗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复杂。一名弟子忍不住问道:“阁主,接下来怎么办?”
李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会回来的。”
与此同时,何府中,王晚依正坐于厅堂,满心忧虑地猜测着何潇可能去了哪里。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何潇。
何潇快步上前,将王晚依拥入怀中。她颤抖着嗓音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何潇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柔却坚定:“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
傍晚时分,何潇缓步走入房间,轻轻关上门。他从抽屉中取出何澜留下的那块令牌,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指尖微微一颤。月光如水般洒落,恰巧映在令牌之上,那血红色的“月”字仿佛燃烧起来,散发出一种诡异而深邃的气息。
何潇本想将它挂在腰间,但凝视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改变了主意。思索良久,他缓缓打开抽屉,将令牌郑重其事地放了进去。那动作小心翼翼,似是害怕惊扰到什么隐秘的存在,又像是在压抑内心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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