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暮春的细雨斜斜地飘落，打在青瓦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如同某种无声的呢喃。萧清宴独自立于吏部尚书府廊下，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疏离。他的目光落在院中的积水里，那里漂浮着几片残败的海棠花瓣，随着微弱的涟漪轻轻荡开，恍惚间似乎将时间拉得漫长。

案上的文书堆积如山，尚未批阅完，但他此刻的思绪早已飞离了这些繁琐事务，回到了今早的朝堂之上。

萧清晏：（低声自语）他好像在故意躲着我！

记忆渐渐被拉回到十年前，那时他们还只是求学的少年。那天，他买了一盒梅花酥，却被小贼抢走。慌乱之下，他追了上去，却不小心撞上了另一个人。对方伸手稳稳扶住了他，没有责备，只用一种略带戏谑的目光看了过来。

青年站定在那里，目光从萧清宴紧绷的下颌线滑过，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瞬间，一声清朗的笑声传入耳中——

那笑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波澜。萧清宴瞳孔骤然一缩，从未有人这样注视过他。从小到大，父亲的严厉与古板束缚了他的自由；师父同样不苟言笑，更让他的生活少了许多色彩。他的世界一直是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却从未遇到这般恣意张扬的少年。

萧清晏：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语气隐含怒意）

顾明昭：你是白眉老古板教出来的得意门生吧？果然和他的风格一样，一板一眼，连徒弟都这么严肃认真！真是师徒相承啊。（摇了摇头，叹气道）年轻人，你还小呢！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何必活得如此刻板？偶尔也要懂得放松自己，不然岂不太无趣了？

萧清晏：少年微微挑眉，神色淡然，平静回应：“乐趣为何物？不过是一时的欢愉罢了。谨遵师训，克己修身，才是长久之计。”说罢，他便准备转身离去。

顾明昭：（笑着叫住你）诶！下次再见，请你尝尝更好吃的点心！那个偷东西的小贼早就跑远了，你追不上的！人嘛，总该偶尔轻松一些，否则小小年纪就这般古板，可不太好！

他当时以为这不过是随口说的话，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后来，在琼华书院再度相遇时，他竟真的兑现了承诺，带来了比梅花酥更加美味的食物。这一段缘分，仿佛命中注定般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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