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黄的壁灯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光晕,南宫鸢雪像被揉皱的纸鸢般陷在床褥里。
沾着干涸血渍的校服紧贴苍白肌肤,领口与袖口的暗红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乌紫,像爬满荆棘的伤口。
她睫毛颤动着掀起眼帘,脖颈处传来撕裂般的灼痛,像有无数银针在挑动破损的血管。
瞳孔深处翻涌着墨色的暗潮,在幽光里凝成冷冽的霜。
南宫鸢雪指节泛白地抵着额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细碎发丝垂落眼睑,将她眼底翻涌的思绪都揉碎成一片混沌。
南宫鸢雪:(我居然没死掉)
南宫鸢雪:(头昏沉沉的,身体也很酸痛)
南宫鸢雪:(戈辰是吧?等我救出夕颜和朝颜,一定不会放过他!)
南宫鸢雪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储藏室里的画面如腐坏的胶片在脑海反复放映——戈辰脖颈青筋暴起,獠牙撕裂猎物咽喉时猩红的涎水顺着下颌滴落,疯狂吞咽鲜血的模样与初见时温润有礼的假面判若两人。
她瞳孔骤然收缩,嘴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原以为能与这头披着人皮的野兽达成微妙平衡,如今看来,这枚失控的棋子唯有碾碎才能永绝后患。
猩红月光透过哥特式花窗,将古堡顶层的禁室染成血色祭坛。
梵洛伽银发凌乱地垂落额前,玄色长袍下摆浸透冷汗,在暗红魔法阵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他喉间滚动着晦涩的古咒语,声线里裹挟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苍白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滴落之处,悬浮的次级法阵如琉璃般缓缓成型。
然而暗红纹路尚未完全闭合,虚**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法阵迸发出刺目血芒,将梵洛伽整个人掀翻在地。
反噬的魔力如锁链绞住他的心脏,滚烫的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银质纹章上晕开妖冶的花。
他挣扎着撑住墙面,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入法阵,将本就残破的阵图浸染得愈发狰狞。
雕花铜门骤然撞开的声响划破死寂,以赛裹挟着走廊的冷风冲了进来。
月光勾勒出她急促起伏的轮廓,在看见满地破碎的血阵与倚墙喘息的梵洛伽时,银灰色瞳孔猛地收缩。
以赛(斯羽行):首领,你没事吧?
梵洛伽:没事……
梵洛伽:刚才我在尝试开启我身体中的逆月炼血阵,结果又失败了……
梵洛伽:还差点被它反噬……
梵洛伽:已经是第三次了,不知道我的实力什么时候才能够强大到成为它的主宰……
以赛(斯羽行):首领不要着急,逆月炼血阵一旦解开,就能拥有无尽的毁灭之力,所以一定不会在一朝一夕就能达成……
以赛(斯羽行):不过,上次密党首领的儿子,那个在学校里化名为戈辰的家伙,倒时在一夕之间法力大涨……
梵洛伽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那时候的画面突然在脑海炸开——戈辰将南宫鸢雪抱在怀里时,猩红竖瞳里翻涌的兽性与偏执,那种近乎癫狂的占有欲,分明与他隔着玻璃凝视阿鸢时如出一辙。
记忆如淬毒的箭矢穿透心脏——戈辰将南宫鸢雪圈在臂弯,下颌亲昵地蹭着她发顶。
此刻那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回,每一次重叠都让胸腔翻涌着熔岩般的灼痛。
他攥紧腰间佩剑的指节泛白,皮革护手被捏得吱呀作响,嫉妒像蔓生的荆棘,在心底疯狂绞杀理智,连呼吸都成了带着倒刺的酷刑。
以赛(斯羽行):看来,带有迷月引气息的血……
梵洛伽:你是在建议我,利用南宫朝颜的血吗?
以赛(斯羽行):或许……
梵洛伽:好了,我自有安排
玄色斗篷扫过满地破碎的符文,梵洛伽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回廊里回响。
推开鎏金雕花的寝殿大门,月光正落在南宫朝颜恬静的睡颜上,与南宫鸢雪如出一辙的眉梢眼角,却少了那抹惊心动魄的倔强。
他俯身时银质袖扣轻碰床沿,指尖悬在少女面庞上方半寸,冰凉的呼吸拂过她微颤的睫毛。
梵洛伽:阿鸢睡着的时候很可爱吧?
呢喃裹挟着暗哑的笑意,像是毒蛇吐信般缠绕在空气里。
记忆中的南宫鸢雪总带着刺,此刻却在他想象中化作蜷缩在床榻的小猫,毫无防备地露出柔软的肚皮。
猩红竖瞳在黑暗中骤然亮起,掌心虚握成拳,仿佛已将那抹倩影攥在手心。
梵洛伽:阿鸢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尾音带着破碎的偏执,在寂静的寝殿里激起细小的回响。
烛火在鎏金烛台上明明灭灭,梵洛伽垂眸凝视着南宫朝颜恬静的睡颜,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银边,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的面容重叠。
——某年冬日——
寒风卷着冰碴钻进破砖缝,小梵洛伽蜷缩在霉斑遍布的墙角,单薄麻布衫早被血痂黏在背上。
凝结的血珠顺着凌乱银发滴落,在结冰的泥地上砸出细小坑洼。
三四个同龄孩童围着他哄笑,碎石裹挟着恶意破空而来,重重砸在他青紫交错的肩头。
龙套1:哪来的小叫花子?打他!
少年突然暴起,染血的额头狠狠撞上为首男孩的鼻梁。
趁着对方捂鼻哀嚎的瞬间,他抓起半截腐朽的木棍撑地起身,浸透血泪的瞳孔泛起猩红冷光。
龙套2:好啊,还想还手?
尖锐的口哨声撕裂寒夜,如同召唤恶魔的号角。
顷刻间,几道黑影从断壁残垣中窜出,粗粝的皮靴碾碎满地薄冰。
拳头裹挟着风声砸落,木棍劈头盖脸地落下,小梵洛伽被淹没在拳脚的漩涡中。
他咬着牙闷哼,破碎的衣衫下新伤叠旧伤,腥甜的血沫顺着嘴角溢出,染红了他倔强紧抿的唇。
猩红瞳孔在阴影中明灭,像困兽眼中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
刺骨寒风中,一道银光破空而来。
淬毒的小刀如毒蛇吐信,精准刺入施暴者后颈下方的琵琶骨。
那人发出非人的惨叫,踉跄着撞翻半人高的酒桶,浑浊的麦芽酒泼溅在雪地上,与暗红血渍晕染成诡异的图腾。
龙套1:谁!!给我滚出开!!
南宫鸢雪(幼):吵死了!那么多人打一个算什么本事?
裹着兔毛斗篷的少女踩着满地碎石走来,发间银铃随着步伐轻晃,在死寂中撞出清脆声响。
她眯起湛蓝色眼眸,看着蜷缩在血泊中的男孩,忽然旋身踢出一记鞭腿。
靴尖精准点中领头混混的膝窝,紧接着勾拳横扫,三两下将人摞成滚地葫芦。
南宫鸢雪(幼):滚!
尾音裹着冰碴,吓得众人连滚带爬消失在巷口。
雪粒子扑簌簌落在少女肩头,她垂眸打量眼前的小少年。
对方银发黏着血痂,青紫交错的脸上还挂着倔强的泪痕,攥成拳头的脏手却在看见她的瞬间猛地往后缩。
少女忽然蹲下身,月光照亮她腕间的赤金铃铛。
南宫鸢雪(幼):嫌脏?
她挑眉轻笑,不等回答便直接扣住对方布满冻疮的手腕。
指腹触到他手腕处狰狞的烫伤疤痕时,小梵洛伽浑身一僵。
温热掌心传来的力量不容抗拒,他踉跄着被拽起,鼻尖突然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南宫鸢雪(幼):下次要记得反抗
寒夜的风卷起少女斗篷下摆,她转身时发间银铃叮当轻响,已踏出三步之遥。
忽有带着颤意的力道拽住衣摆,小梵洛伽垂着头,银发遮住眼底翻涌的不安。
小梵洛伽:我还能见到你吗?
尾音像被冻僵的麻雀,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雪里。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映着巷口摇曳的灯笼,怔愣片刻后弯成月牙。
南宫鸢雪(幼):有缘就会见到
话音未落,男孩原本攥紧的指尖骤然发白,单薄肩膀也跟着微微颤抖。
暮色里,少女忽然俯身,带着雪松香的气息裹着温热的呼吸,轻轻落在他结痂的脸颊上。
小梵洛伽如遭雷击,耳畔炸开轰鸣,连脖颈都泛起可疑的绯色。
他慌乱后退半步,撞得身后酒桶咚咚作响,结结巴巴地张着嘴,却连完整音节都吐不出。
南宫鸢雪(幼):下次见,小结巴
少女的笑声比檐角冰棱还要清越,赤金铃铛在她奔跑时撞出欢快的韵律。
小梵洛伽呆立原地,直到那抹雪白身影消失在巷尾,才颤抖着抚上被亲吻的脸颊。
暗红血痕下的皮肤滚烫,像是有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在心底点燃,烧得他眼眶发烫。
夜风卷起他沾血的衣角,眼底却烧起偏执的光——从这一刻起,她的笑容,只能属于他一人。
月光从彩绘玻璃窗斜斜切进来,在南宫朝颜的睡颜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梵洛伽垂眸凝视着那张与阿鸢如出一辙的面庞,银灰色睫毛下翻涌着暗潮。
梵洛伽:阿鸢...
尾音消散在寒夜中,猩红竖瞳里翻涌的偏执与思念,在黑暗中烧得滚烫。
——戈辰这边——
暗紫色绷带层层缠绕的手掌,像条蛰伏的苍白巨蟒般贴在雕花木箱上。
梅森:明天就该出发了,把我族的圣器尸手放置在你的隐藏空间里吧
戈辰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布满尸斑的圣器尸手,缠绕其上的古老咒文突然泛起荧蓝幽光,随后消失不见。
梅森:我们虽然是密党的领导,但是要想让其他几个氏族对你言听计从恐怕还有些困难……
梅森:尤其是散漫粗鲁的Brujah族,古怪的Nosferatu族,变化不定的Malkavian族……
梅森:唯有展现出你不同凡响的实力和品行,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梅森:还有你从小的对手,当年Toreador族长的儿子,现在他已经成长成为Toreador族的亲王……
梅森:看来,他也是你需要面对的困难和障碍……
梅森:我就要休眠了,希望再次醒来,能听到你成功的消息……
会议室内
摇曳的烛光下,羊皮地图如巨兽展开的巨幅鳞片铺满整张檀木桌,暗褐色的墨迹勾勒出蜿蜒山脉与神秘标记。
戈辰修长的手指轻点地图某处,鎏金袖扣在烛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南宫鸢雪垂眸凝视着图上被朱砂圈出的血色标记,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
戈辰: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戈辰:地图上是我们分别要去的地方……
戈辰:我已经对另外四个氏族的属地做了标记……
戈辰:我们的目的,是集齐密党七氏族的七件圣器
戈辰:现在,就让我们计划一下……
戈辰:除了已经在我们手中的三件圣器——
戈辰:我们Ventrue(梵桌)族的圣器——尸手
戈辰:弗雷泽手中的Tremere(辛摩尔)族的圣器——灵杖
戈辰:丽拉手中的Gangrel(冈格罗)族的圣器——毒瓶
戈辰:我们还要去寻找其他四件圣器
戈辰:它们分别是——
戈辰:Brujah(布鲁赫)族的圣器——刑斧
戈辰:Malkavian(迈卡维)族的圣器——魂戒
戈辰:Toreador(托瑞多)族的圣器——魔偶
戈辰:Nosferatu(诺菲勒)族的圣器——幻境
戈辰:明天我们就出发,先去Brujah族的领地!
摇曳的烛火在南宫鸢雪苍白的脸颊投下细碎阴影,她垂首聆听着众人的话语,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暗影。
记忆如潮水般漫过心头,那些被尘封的往事与眼前的消息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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