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在城寨里挣扎的你（9）

　　这日农历的正月初一，没事做的你还是早早来到龙卷风的发廊，给他打扫。打扫完的你坐在了一旁发呆。你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喜姨那边帮忙了，原因还是因为龙卷风帮喜姨介绍了一个长工，于是喜姨便不需要你帮忙了。

　　还有信一那里，信一在你生日那天过后便心如明镜似的主动开口说不需要你过去了。信一怎么还敢让你去给他帮忙啊，他可不想天天被自己老大找借口打一顿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眼力见。自己老大什么人，信一从小跟着他怎么不清楚。

　　为此你还跟他闹了一场，你不用去喜姨那儿和信一那里工作意味着你少了两份，足足两份收入啊，那可是钱啊。龙卷风最后给你在他这里的工资翻了足足三倍，心满意足的你于是每天开启了早上买菜、去八叔的家收拾收拾做饭给他、玛丽姐还有龙卷风吃，下午就呆在龙卷风的发廊里，直到他打烊。

　　你的脑海突然想起了被信一关起来的父亲，从发现母亲遗体那天起你就没有在见过他，其实你也不想见他。对于母亲你还有一些眷恋，而父亲你其实一点感情都没有。你的父亲他还有家暴你和母亲，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算不得是一个人。

　　“喂，豆丁，新年快乐啊。你在发什么呆？”信一突然出现在你眼前的脸，将你吓了一跳，“大佬叫了你很多声啊。”你侧头看向龙卷风所在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在顾客的位置上，夹着烟的手，手肘撑在扶手上，透过茶色眼镜片看向你的眼神有些关切。你摆了摆手说没什么，起身向他身边走了过去。

　　“今晚有其他事情吗？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点点头，双手做出了一个接物的手势对他说了几句吉祥话，信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你身边学着你对他也说了几句吉祥话。龙卷风看着你和信一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从怀里拿出两个红包，给你们一人派了一个。

　　信一摸了摸发现还挺厚，谄媚地向龙卷风撒了撒娇完了，他还盯着你说了一句奉承话：

　　“祝你和阿嫂百年好合啊。”

　　逗的龙卷风哈哈大笑起来，而你却感受到自己的脸唰一下红了，你有些尴尬便转身离开了发廊打算回家。身后还依稀听到信一打趣你们的声音，这个信一你迟早都要打一顿解解气。你在心里这般想着。

　　这时候信一的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向你迎面跑来，他问你信一在不在发廊，你朝他点点头。他便往着发廊的方向跑得更快，嘴里还一直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你没有八卦到底出什么事情的欲望，便朝着家里继续走着。

　　今天是大年初一，你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回自己的家给你的母亲供上一炷香，你原本是不打算弄的，你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就是化作了尘埃，一切都归于零。供奉再多的香火又怎么样呢。但实在是架不住玛丽姐一直念叨，玛丽姐是相信有鬼神之说的，而且她还是每一个节日都会很认真对待，清明重阳中秋过年甚至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烧香礼佛的人。最后你还是妥协了，在你原来的家里整理出来一个地方供奉你的母亲。

　　后来你觉得既然弄都弄了你便初一十五就回去给她上一炷香，就当做是一个属于自己分享心事的地方。现在你的心态有些改变了，你觉得等那天你也死了或者将她遗忘了，她便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了。

　　奉上香以后，你合掌在心里想着一些想跟她说的话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身后的门被狠狠地打开。你回身看清楚来人竟然是你的父亲，这些天不见，他更加消瘦了。他恶狠狠地对你骂骂咧咧，骂的内容很是难听。你的内心很害怕慌张，你父亲这个疯癫的样子杀了你事情都不意外。你强装镇定，你想绕开他，只要离开家，你就能跑到龙卷风那里，就没事了。

　　可他哪能这么容易让你走，从信一监禁他的地方跑出来的路上听见到城寨街坊里交谈的内容，说自己的女儿和龙卷风相互有意思。便心生一计，必须找到你，用你来威胁龙卷风要很多的钱来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突然察觉到你想逃跑的意图，竟然向前将你一把拉住。你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但你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你被绊倒了，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头直直地磕在了地上，磕得你有些发晕，连带着他也被带着一起跌倒。

　　而他竟然想对你下手，他说既然都是便宜外人为什么不能先让他碰你。你很想反抗，很想推开他，但脑子里还是昏沉的，耳边满是嗡嗡的声音，身体动不了，眼里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你觉得你看见了龙卷风的脸，好像还看到了信一？

　　你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龙卷风的脸也靠得你更近了，周围的空气中也出现了属于他特有的烟草味，你还听见了他急切喊着你的名字。耳边嗡嗡的声音开始减退，你听清楚了龙卷风的声音。你向他露出了一个你没事的笑容，便安心地靠在他身上。

　　你的父亲被一进门的龙卷风一拳就打昏了过去，所以信一的手下轻轻松松地就制服了他。信一问龙卷风要怎么处理，龙卷风低头看了你一眼，你摇了摇头表示你不想管他的事情了。信一的手下提醒说他的毒瘾也差不多是时候发作了，龙卷风点了点头说那就扔到外面去吧，到时候会有人处理的。

　　说完他便抱着你离开了，你安心下来以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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