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岁月（3）

不知道是因为认床还是一个晚上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你根本都没睡好，清晨天刚刚亮，便听见城寨里居民开始劳作的声音。你稍微洗漱了一下，决定下楼去看看。刚打开门你就看到正在关门的龙卷风，听到你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着你。你讪讪地向他笑了笑，他跟你点点头开口问你是不是要下楼。你点点头，他锁好门之后站在门外抽着烟看着你锁门，你锁好门之后他才转身下楼。你有种错觉：他是在等我？转念一想他也没什么理由等你吧。你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你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总之就这么先跟着他走。反正信一说他是城寨里面的主任，那就是城寨里最大最有话语权的人了，跟着他总不至于因为初来乍到被欺负吧，在狗腿子这方面，你觉得自己是第一的。苟活到现在，没点眼力见怎么生存呢。“你吃早餐了吗？”龙卷风的声音打断了你胡思乱想，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他吐出烟圈之后，嘴角有些上扬，跟你说：“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吃好吃的。”你抬眸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清晨的阳光柔和地透过城寨巷子洒在他的脸上，你意外地发现其实他长得很好看，挺直的鼻梁使他侧脸的线条看起来刚毅却又不失柔和，茶色眼镜下的眼睛深邃而内敛，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深藏了起来，不轻易地让人看出。和昨晚相比，现在的他收敛起了凌厉的锋芒，更多的是柔和的气息，如果说昨天的他像一个黑社会老大，那现在的他更像信一口中的城寨街坊福利会的会长。龙卷风，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你看够了吗？”龙卷风略有不满的声音传进你的耳朵里，将你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担心自己这么失礼地盯着对方看，会被他当做是变态。一路你都不敢再抬头看他，只是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穿越过城寨的巷子。九龙城寨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外面的人眼里这里是一个脏乱且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走投无路外面的人根本不愿意进来生活。但是进来之后你又觉得这里似乎也不是像外面的人说的那般危险，你看着两边的店铺每一个人都和和气气地聊着天工作着，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反而觉得他们在这里自得其乐。他们快乐吗？你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龙卷风带着你走到了一个店铺前，你往里面看了进去，看到信一也在里面。你有些好奇，便跟着龙卷风走进了冰室，冰室里的人看见龙卷风进来都主动地跟他打招呼。他轻车熟路地坐到一个位置上，随手指了旁边的位置让你也坐下。你怯生生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他指着不远处的招牌跟你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想吃什么自己点。”你看着上面的菜品，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你立马捂住肚子偷偷看了一眼龙卷风。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抽着烟，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听见了你的肚子在叫。你觉得更不好意思了，轻声问他想吃什么、什么好吃，他看了看你，对着信一招了招手。在柜台像是在算账的信一立刻走了过来，龙卷风跟他交代了几句之后，信一看着你挑了挑眉让你坐好等吃。过了没多久啊，信一拿来了三套碗筷，并顺势坐了下来，和龙卷风聊起了城寨里的事情。电视上正在播放晨间新闻，你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有些入神，并没有太在意他们讲的是什么，只是听到了几个“不知死”、“白粉”、“施暴”的词。他们的谈话以厨房端上来一锅艇仔粥上来被打断了，信一仔细地舀了一碗粥递给了龙卷风，龙卷风接过之后自然地放到你的面前。你轻声地说了句谢谢。“这个粥很好吃的，趁热啊。”信一继续舀着第二碗。“小心烫啊。”龙卷风看到你被粥烫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出声嘱咐，信一在旁边忍俊不禁地看着你。吃了小半碗粥之后，你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房租的钱怎么办！钱你有，但不多，而且都在外面的银行。只是照现在这个形势要是出去的话，还有没有命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个所谓的姐姐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来杀你，再加上昨晚那三个人的头目被龙卷风就这样打跑了，被信一这么丢脸地赶了出去，你觉得他们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找机会找你报仇。经过了昨晚你们四个人就这么大喇喇地闯进城寨，龙卷风作为街坊福利会的会长肯定会做些什么安保措施来保证城寨的安全吧。呆在城寨应该比冒险出去比较好，你在心里想着。“喂，你在想什么？”信一看你在发呆喊了你一声。你回过神来看到龙卷风也在看着你，你觉得要不问问两位福利会的主任和副主任，感觉他们肯定能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于是你开口问他们城寨有什么工作比较适合你。“那在外面你做什么的啊？”信一问你。“外贸公司的文员。”“哦。那在城寨里没有合适你的工作。”信一斩钉截铁地说。你没有接话，你觉得信一说得对，但是吧又好像不是完全对，体力劳动好像你也可以做吧？你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龙卷风开口了：“去我的理发店帮我吧。”“啊？”你和信一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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