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最后的选择

　　“父亲，今天教我剑术怎么样？”水玉揉揉惺忪的双眼坐在父亲身边小声哀求着。

　　“吃过早饭再说吧。”

　　“诶？父亲真偏心！”水玉嘟着小嘴巴，十分埋怨的看了父亲一眼，“只知道关心母亲。”

　　“水玉，别生气了…”莲泉抱歉地看着水玉。

　　水玉的这句话也不是并无道理。此时莲泉坐在梳妆镜前，而夏暝正在为她细细梳理着瀑布似的长发，眼里满是柔情，实在是让人羡慕。虽说父亲每天都会为母亲梳妆，应是早已见惯不惯了，但水玉总觉父亲对母亲太过宠爱了呢。

　　等父亲将母亲打扮完毕，三人才上了餐桌，桌上依旧是全家人都喜欢的饭菜。

　　“咦？母亲今天要喝酒吗？”水玉盯着母亲身前的一盅酒疑惑不解，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滴酒不沾的。

　　“怎么，不可以吗？母亲可是大人了呀，不过，你就不行了。”莲泉亲切的笑着伸手轻轻去刮水玉小巧的鼻头。

　　“还是吃饭吧，水玉不是还要修炼的吗？”夏暝已经一个人端起饭碗开吃了。

　　“是。”母女俩齐声答道。

　　水玉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反倒是莲泉和夏暝，一个微微锁着眉头，一个有一口没一口，连水玉都被这凝重的气氛感染了，吃饭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整个房间只听得见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莲泉大人，夏暝大人，我来找水玉大人…”一名浅蓝色马尾辫的男孩儿兴冲冲地跑到三人门前，但又察觉到屋里气氛不大对劲，迟疑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空竹，你来干什么？”水玉看着门外的男孩儿，颇有些惊讶。

　　“嗯…因为从父亲那里学习了新的招式，所以才来找你切磋一下，没想到…”空竹看了一眼屋内的气氛，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看你也快吃完了，不如答应他的要求怎么样？”莲泉在一旁说着。

　　“但是，我想和父亲…”水玉嘟了嘟小嘴，表示不乐意。

　　“你先去吧，我一会儿会去找你的。”夏暝拍拍水玉的肩安慰道。

　　“那好吧。”水玉放下碗，心不甘情不愿地向门外走去。

　　“水玉…”莲泉叫住了水玉。

　　“嗯？”

　　“母亲不在身边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莲泉温柔地看着水玉，眼里却闪着泪花。

　　“嗯，我会的。”水玉点点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母亲为什么要哭？

　　“那去吧。”

　　“是。”水玉随着空竹离开了夫妇俩的视线。

　　水玉走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默默不语。

　　“话说回来，那件事情有头绪了吗？”莲泉低下头，摆弄着面前的酒杯。

　　“如果硬要我选择的话，我选择不娶。”夏暝看着莲泉，眼神十分坚定。

　　“那可不行，毕竟关系到家族的存亡，再说了，你可是家主…”莲泉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只是低头看着酒盅。

　　“……”夏暝没有答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怎么会受委屈呢，有这么一个爱我的丈夫。”水玉抬起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眼角却涌出了晶莹的泪水。

　　“莲泉……”

　　“怎么了，不开心？”空竹在训练场上展示着昨天刚学的招式，水玉却无心惯望，在一旁默默坐着，双手抱膝。

　　“今天母亲很奇怪。”水玉说着，像是喃喃自语。

　　“大概是为了那件事吧，毕竟姬如一族现在已是岌岌可危了啊。”空竹挨着水玉坐下，担心的看着她。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水玉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头，拉扯着自己的裙边。

　　“别担心了。”

　　“我担心关你什么事啊！”水玉扭过头凶了空竹一眼，“我要回去，不要和你练了！”水玉站起身来，嘟着嘴唇转身就走。

　　“哎，等我一下啊。”

　　“都说酒能解千愁，如今我也想尝尝这到底是什么滋味，这可是我第一次喝酒呢。”水玉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那只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呐，我说，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该多关心关心女儿，别让她受委屈，也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累了的话一定要休息好，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坚强的走下去，还有……”说着说着，一道道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低落在酒杯里，溅起一朵朵水花。

　　“莲泉…我知道……”夏暝的眼圈微微泛红，他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莲泉。

　　“是吗？那就好。”莲泉露出微笑，举起酒杯昂首一饮。“这酒还真是……又苦又辣……”

　　“莲泉……”夏暝一把将莲泉揽在怀里，心如刀绞。

　　“对不起，擅自为你做了决定……”莲泉的嘴角涌出暗红色的血液，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上，跌个粉碎。“但这样的话……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莲泉看着夏暝，脸上是悲哀的微笑。

　　“你可以不爱她，但…别为难她…都不容易……”夏暝知道，‘她’是指日向空蝉。

　　“我知道……”夏暝点点头，眼含着泪水。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水玉站在门口，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母亲，不知所措，连忙赶到母亲跟前。

　　“水玉……”莲泉无力地转过头看着她最爱的女儿，“……要照顾好……自己……”莲泉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虚弱无力。

　　“父亲！快救救母亲啊！父亲！”水玉拉扯着父亲的衣服，她害怕，她害怕母亲淌着鲜血的嘴角，害怕母亲慢慢变冷的身体，害怕母亲永远的离开他们，没有母亲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她很难想象。

　　“已经…没有办法了…”夏暝嚅动着嘴唇，紧紧抱着莲泉渐渐冷去的身躯，双眼呆滞。

　　“怎么会……”水玉紧握着母亲的双手，冰冷的温度使得水玉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永别了……”莲泉最后一次看向她最挚爱的两人，永久的闭上了双眼，嘴角还留着浅浅的微笑。

　　一个月后，夏暝迎娶了日向一族的二小姐——空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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