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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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寒潭禁地比沈如梦想象中更冷。

她裹紧清崖仙尊扔给她的白狐裘，看着眼前这座半悬在冰瀑上的竹楼。楼外结界泛着淡蓝色微光，将飞溅的冰渣隔绝在外。

"东厢房给你。"仙尊头也不回地踏上虚空，"未经允许，不得踏入西侧半步。"

沈如梦点头应下，却在仙尊身影消失后，立刻摸向怀中——那枚血色玉佩居然又回到了她身上！

【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回应。

自从识海被仙尊探查后，系统就像消失了一般。沈如梦摩挲着玉佩上古怪的纹路，突然被烫得一哆嗦。玉佩中心竟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渊"字，转瞬即逝。

"有意思..."

她将玉佩藏回贴身处，突然听到西侧竹楼传来"哗啦"的铁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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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子夜时分，沈如梦被一阵压抑的闷哼惊醒。

声音来自西侧竹楼。她赤脚踩在冰冷的竹板上，悄无声息地摸到走廊尽头。透过门缝，看到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清崖仙尊半跪在阵法中央，七根刻满符咒的玄铁链穿透他的身体：两根锁肩，两根穿肋，剩下三根分别钉在双膝和心口。鲜血顺着链条滴落，在阵法中汇成诡异的图案。

"呃啊——！"

仙尊突然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银发如雪般散开。当他的脸转向门口时，沈如梦差点惊叫出声——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此刻猩红如血！

"谁？！"

一道剑气破空而来。沈如梦侧身闪避，木门已被劈成两半。她被气浪掀翻在地，抬头正对上仙尊近在咫尺的脸。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我只是听到动静..."沈如梦声音发颤。

仙尊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倒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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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沈如梦费力地将人拖到榻上。

近距离看，那些穿透身体的锁链竟然在缓慢愈合。她试探着碰了碰仙尊心口的那根，指尖立刻结了一层冰霜。

"别动..."

虚弱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清崖仙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冷冷看着她。

"这是什么阵法？"沈如梦收回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封魔。"仙尊撑起身子，链条哗啦作响，"每日子时，心魔最盛。"

他撩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伤疤："三年前仙魔大战，我被魔尊所伤，魔气入体。"

沈如梦心头一震。难怪系统给的任务是阻止他堕魔...

"那枚玉佩。"仙尊突然抬眸，"拿出来。"

玉佩入手瞬间，仙尊指尖凝聚一点灵光，轻轻点在玉上。血玉顿时红光大盛，一个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

银发红眸，与仙尊长得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师兄。"虚影轻笑，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这小丫头身上，有你的味道呢..."

沈如梦倒退两步，后背撞上墙壁。

魔尊！这玉佩里竟然封印着魔尊的一缕分魂！

"闭嘴。"清崖仙尊捏碎虚影，转头对沈如梦道，"现在你明白了？沈家送你上山，就是为了用你解开这封印。"

"不可能！"沈如梦脱口而出，"我父亲他..."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系统给的记忆里，那个"父亲"的面容始终模糊不清...

仙尊冷笑："看来你也是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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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次日清晨，沈如梦在寒潭边找到了练剑的仙尊。

链条穿透的伤口已经愈合，唯有心口那道疤依然狰狞。她注意到，每当剑招运转到某个角度时，仙尊的手腕会不自然地颤抖。

——和萧临渊旧伤发作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看够了？"

仙尊收剑回鞘，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沈如梦递上帕子，状似无意地问："仙尊可听说过'萧临渊'这个名字？"

帕子悬在半空，仙尊没有接。

"昨夜心魔发作时，"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喊了这个名字。"

沈如梦心头一跳。她完全不记得这事！

"还有'周昱晟'。"仙尊突然逼近，将她困在潭边岩石与自己之间，"他们是谁？"

潭水打湿了两人衣摆。沈如梦能清晰看到仙尊睫毛上凝结的冰晶，以及瞳孔深处那一丝几不可察的红芒。

"他们是..."

她话未说完，脚下突然一滑。仙尊下意识揽住她的腰，两人双双跌入寒潭！

刺骨的潭水中，沈如梦惊恐地发现——仙尊的眼睛正在变红！

"师...尊...?"

回应她的是一声痛苦的低吼。仙尊猛地将她按在潭底石壁上，獠牙刺破她颈间肌肤。

"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低沉沙哑，完全不是清崖仙尊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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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沈如梦挣扎着摸出怀中玉佩，狠狠按在仙尊心口。

血玉触到伤疤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红光。仙尊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

当两人浮出水面时，清崖仙尊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你...没事吧？"他声音虚弱，却带着罕见的关切。

沈如梦摇头，突然发现手里的玉佩裂开了一道缝。

"它救了你。"仙尊将她抱上岸，指尖轻抚玉佩裂痕，"这里面封着的，确实是魔尊分魂。但还有别的东西..."

他忽然噤声，警惕地望向天际。一道传讯符破空而来，在仙尊面前燃烧成字：

【魔门围攻青云峰，指名要沈如梦】

仙尊捏碎火焰，眼中寒意森然："果然来了。"

沈如梦瑟瑟发抖地裹紧湿透的衣袍："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是钥匙。"仙尊召来青霜剑，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能打开魔尊封印的——活体钥匙。"

他忽然抬手点在沈如梦眉心，一道清凉灵力注入："我在你识海里留了道剑气，危急时刻能保你一命。"

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死了...我还想知道萧临渊的事。"

沈如梦怔怔看着仙尊御剑而去的背影，突然发现——

**他的耳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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