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观测者

"偷看别人隐私不太好吧？"

铁门转动的吱呀声让我浑身一颤。周默倚在门框上，白大褂衣角被风吹起，露出里面深灰色的西装裤。他胸前的CT片袋露出一角，粉色光点在阳光下像未干的血迹。

"医生都这么爱多管闲事？"我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栏杆。

"只是好奇。"他向前迈步，袖口掠过我的手背，带着消毒凝胶的凉意，"为什么一个健康人要连续三天来肿瘤科踩点？"

阳光在他胸牌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斑。就在这时，楼下突然爆发出尖叫。我们同时冲向栏杆——

住院部门口，张明远正被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反剪双手。其中一人用手帕捂住他的口鼻，他的挣扎像慢动作般逐渐绵软。

"观测者......"周默的喉结上下滚动。

"什么观测——"

子弹擦过发梢的灼热感先于枪声抵达。碎石迸溅时，周默一把将我拉倒在地。他手掌压在我后颈的力度让我想起小时候被祖母按着洗头的触感。

"跑！"

楼梯间的应急灯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在拐角处，周默突然将我推进保洁间。黑暗中，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气息："他们找的是你。"

——咔嗒。

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借着门缝透入的光，我看见钥匙齿痕组成的∞符号，凹槽里残留着暗红色的锈迹。

-凌晨2:17 | 林萱公寓-

台灯将钥匙的阴影投在墙纸上，形成放大的∞符号，像一条吞噬自己的蛇。我反复比对手机里的新闻照片——三年前那场"奇迹苏醒"的报道角落，病床栏杆上模糊可见同样的刻痕。

"叮——"

微波炉突然自动启动，电子屏闪烁出乱码。蓝光在厨房瓷砖上跳动，像某种警告。我抄起水果刀慢慢靠近，刀刃在灯光下映出变形的倒影——

黑衣女子正站在我身后举起针管！

转身的瞬间，挂坠爆发出灼热的粉光。针头擦过脖颈，在皮肤上留下一线凉意，最终扎进微波炉门。黑衣女子后退时，她的轮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观测者已经定位到你了，下次不会失手。"

她消失后，地板上留下一滩银色液体，里面悬浮着张小雨的病历残页：『CD34+细胞异常增殖......时间晶体阳性......』

-早晨6:33 | 24小时便利店-

监控屏幕里的自己像具行尸走肉，眼下的乌青在冷白光下泛着紫调。收银员打着哈欠递来咖啡，他指甲缝里藏着便利贴的碎屑。

"最近总见你半夜来买止痛药。"

"加班。"我晃了晃伪造的记者证，塑料封套在柜台上划出细痕，"对了，听说仁和医院有个白血病奇迹康复的案例？"

他眼神突然飘向货架深处："那孩子后来转院了......"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她爸的货车经常停在后巷，车上有股怪味，像......"

自动门开启的提示音打断了他。镜面反射里，三个穿疾控中心制服的人正在翻查我的摩托车座垫。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精密仪器。

咖啡杯从指间滑落。弯腰假装系鞋带时，我看见他们鞋底沾着同样的银色液体，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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