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往事2

正午稍过一刻，风声扫过残枝，张牙舞爪。

宁崇蔚撑着纸伞，避着风雪来到了莲华殿。

暗红衣裳杏色伞，不惧飞雪骤风狂。

那时司徒妖和呼延侓只有一盘干冷的馒头，

那时，宁崇蔚的到来并没有分走他们的馒头。而是为他们一人煮了一碗面，那碗面很素很寡，但是二人吃的津津有味。

不消一会，周承瑾便也来了，只带了一个心腹之人。

三人起身行礼，周承瑾抬手示意免礼。。

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两盘糕点。

周承瑾歪头一笑，正是十五的年岁，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微微眯着的桃花眼，鼻挺肤白。

一袭紫衫银线绣着暗纹，配着白玉与金饰，内敛雅致。一柄鎏金玉骨的折扇，扇面为金箔，画着杆杆不折竹。

端的是天潢贵胄，芝兰玉树。

因着皮相不错，做起这个动作来，也不显得油腻滑头，倒还有几分可爱纯真。

仍是笑眯眯的，不似平日的纯良，颇有几分狡黠。

“生辰快乐呀，司徒妖。试试膳房新做的糕点啊。”

司徒妖笑着说，还特意假模假样的起身行大礼。

“谢过殿下，殿下仁爱之心，万民慨叹。”

周承瑾用折扇抵住他，待司徒妖重新站直才幽幽开口道

“好啦，起来吧，假模假式的，渗人的慌。”

折扇一开，挡住下半张脸只剩弯弯眉眼道

“今日你是寿星公，莫拜我，折寿。”

司徒妖虽垂着眸，但是余光却一直瞥向宁崇蔚的方向，声音清脆

“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周承瑾折扇一摇，扫了二人一眼道。心底失笑道，暗想往日里可是与我可没什么礼不可废的啊。

“此时不为君臣，只有周家二郎来庆贺友人生辰。”

几人应到是。

两碟糕点上桌，一碟海棠糕，一碟芙蓉酥。

海棠糕品相不佳，略有瑕疵。芙蓉酥卖相极好，色香俱佳。二者皆未尝之，不知其味如何。

周承瑾悠悠道，手中折扇点在两份糕点之间。

“这里面有两份礼物，一份好，另一份嘛……就是坏的喽。”

司徒妖和呼延侓对视一眼，眉头轻挑。思虑一番，司徒妖将眼前的海棠糕推向呼延侓。

呼延侓将它推了回去，将另一份糕点拿了过来。

看着他们互相谦让的模样，宁崇蔚向周承瑾看去，二人相视一眼，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一个想表达的是，你两份里都放了啥？不会是黄莲吧？

另一个表达的是，如你所想——就是黄莲。

呼延侓忽然抬头一看，见二人明媚笑颜。

金箔纸扇轻摇，无限风情摇曳，不知摇晃入谁心。

呼延侓率先将糕点放入口中，美人眉头轻皱，咽下糕点才开口道

“苏布德，你试试你的那一份吧，我这份……好像不太对劲。”

看着好友面色不对，司徒妖连忙给呼延侓倒了一杯茶水，呼延侓一口饮下。连饮三杯，才停下。

见呼延侓停下，司徒妖将眼前的糕点放入口中。乍一入口，苦涩的味道弥漫口腔，惹人蹙眉。

“也是……苦的。”

周承瑾掩面轻笑，宁崇蔚则是垂眸饮茶。

“好了，别皱着个眉头啦，生辰快乐。”

周承瑾笑着递给司徒妖一个福袋，红色的绸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寿’字。

转身又递给宁崇蔚和呼延侓二人一人一个福袋，不过是绣着‘福’字。

待小聚过后，周承瑾和宁崇蔚便离开了。

余下的两小只打开了自己的福袋，司徒妖的装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夹着一张金箔纸写着‘祝君生辰，福禄双全’。

呼延侓的写着‘吉星拱照，洪福齐天’。

夜间——

今夜罕见的未刮风雨，合宫寂静。云层堆叠，遮住了明月，若隐若现。

莲华殿，司徒妖仍是躺在只剩残枝的玉兰树上。

望着那一轮被半遮的月，司徒妖仍是摩挲着那把玉兰匕首的鞘。

忽然间，听见微弱的玉佩叮当声和脚步声，他往树下一瞧，是宁崇蔚。

只见他不似白日红衣，只着素色狐裘提着灯踏光而来。

霎时间，天上明月与心间明月同现。

光晕染了宁崇蔚乌黑的发丝，染出淡淡的暖黄。

他提着灯一路走到树下，照出一小片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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