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棠一川映春风

清明时节的雨丝细如牛毛，苏棠撑着油纸伞站在听棠轩的庭院里，看工人们将最后一块修复好的雕花窗棂安装到位。海棠树已经结出花苞，点点粉白缀在枝头，像未说完的情话。

"夫人，祁总监问茶具要准备青瓷还是白瓷？"助理小林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两套茶具样品。

苏棠刚要回答，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祁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回廊下，白衬衫外套着件靛青色的中式开衫，金丝眼镜上沾着细密的水珠。他手里捧着个紫砂壶："用这个吧，祖父留下的。"

"不是说今天有评审会？"苏棠接过紫砂壶，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刮。

祁川顺势握住她的手："推掉了。"他贴近她耳畔，呼吸带着雨水的清冽，"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三年前的今天，她浑身湿透地闯进他的咖啡馆，而他在她发间别了朵糖渍梨花。苏棠耳根发热，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是国际古建保护基金会的视频邀请。

屏幕上是法国古建专家马丁兴奋的脸："苏！你发来的'海棠并蒂'系统太神奇了！我们想邀请你和祁先生来巴黎圣母院修复项目..."

通话结束后，苏棠转身发现祁川已经泡好了茶。白瓷杯里飘着两朵海棠花苞，在水中缓缓舒展。

"要去吗？"她小口啜饮，花香在舌尖绽放。

祁川摘下眼镜擦拭，露出那双她永远看不腻的眼睛："你决定。"他变魔术般从袖中取出张咖啡馆设计图，"正好我在玛黑区看了个店面。"

图纸上的咖啡馆取名"棠川"，logo是两朵并蒂海棠。苏棠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把黄铜钥匙——正是当年他给她的那把。

"带着它吧。"她将钥匙放进他衬衫口袋，"就像当年你带着外祖父的钥匙一样。"

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将海棠树照得透亮。祁川突然拉着她往后院走，停在那块曾经藏有青铜匣的地砖前。他轻敲三下，地砖弹起，露出个崭新的小盒子。

"本来打算结婚纪念日给你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巴黎..."

盒中是枚精致的银质书签，顶端缀着颗小小的海棠果琥珀，里面封着干枯的梨花——正是三年前他给她特调"棠梨煎雪"时用的那朵。

苏棠的眼眶瞬间湿润。她想起今早梳妆时发现的秘密：祁川的西装内袋永远装着三样东西——英雄329钢笔、他们初遇时的咖啡馆收据，以及她从杂志上剪下的他的第一张采访照片。

"祁先生。"她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你的咖啡技艺退步了。"

"嗯？"

"今天的茶比三年前的'棠梨煎雪'甜多了。"

祁川低笑出声，将她搂入怀中。海棠树上的水珠簌簌落下，像一场小小的太阳雨。远处，工人们正在调试新做的匾额——"苏祁古建研究所"七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风过庭院，今年的第一朵海棠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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