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指尖的凉意突然化作灼烫,钥匙扣上的“糖糖”二字渗出荧光,在掌心拼出断裂的血线,像道正在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
姐姐衣柜里滚出的眼球突然集体转向我,每颗瞳孔都在收缩成惊恐的感叹号——
它们倒映的不是房间,而是天花板正缓缓裂开的缝隙,裂缝里渗出淡绿色的黏液,像某种生物的涎水。
“糖糖!”
爸爸的怒吼混着公文包砸地的声响,带疤的左手拍在楼梯扶手上,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本该光滑的左脸——
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新鲜抓痕,血珠正顺着下巴滴在“秘密盒子”的锁扣上,每道抓痕都呈现出弯曲的弧度,像某种生物的爪印。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姐姐的书桌,福尔马林罐突然倾倒,七颗眼球在地板上滚成诡异的阵型,每颗都停在刻着“10:07”的砖缝里。
其中一颗突然张开虹膜,露出里面蜷缩的小小身影——
是全家福里抱着玩偶的冷星棠,她的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正用染血的指甲在眼球内壁写着:
“床底的不是我。”
字迹歪歪扭扭,像随时会被泪水冲淡。
妈妈的红裙扫过最后两级台阶,碗里的指甲突然立起,甲床朝向我蠕动,像只想要抓住什么的小手。
她腕间补全的“姊”字渗出番茄汤汁,在墙面上洇出倒计时,那汤汁的颜色格外鲜艳,像刚流出的鲜血。
爸爸的公文包密码锁正在转动,咔嗒声与挂钟的滴答声诡异地重合,仿佛两个时空的齿轮在同步运转。
“打开它,糖糖。”
姐姐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美工刀抵住我的腰眼,她割开的手腕正往我裙子上滴着血,血珠落在地板上,瞬间被黑暗吞噬。
公文包锁芯弹开的瞬间,整栋楼的灯光突然亮起,里面掉出的不是文件,而是个带呼吸孔的铁盒,盒盖上刻着与我掌心钥匙完全吻合的锁孔。
铁盒打开的刹那,我闻到了比草莓墙纸更甜腻的味道——
是冷藏柜里才有的尸僵气息,混着橘子汽水的防腐剂味,那气味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作呕。
铁盒里躺着半具焦黑的尸体,左眼角的泪痣被挖去, replaced with a silver keyhole。
尸体手腕内侧刻着极小的“棠”字,而她攥着的纸条上,是用牙髓写的最后遗言:
“他们在找会说谎的孩子,说‘不开心’就会变成汤料。”
纸条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牙齿撕咬过。
客厅挂钟的分针终于咬住“7”,爸爸的左脸刀疤突然像活物般扭曲,裂成满口尖牙的血盆大口,牙齿上还沾着暗红的肉丝。
妈妈的番茄汤从七窍流出,在地板上画出通往地下室的箭头,那汤的颜色暗红如血,流淌时发出诡异的声响。
而姐姐推开窗户,外面的梧桐树上,吊着的不再是玩偶——
是个穿红裙的小女孩,她晃荡的脚尖正踢着我刚灌下的半片指甲,小女孩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助。
“现在该玩新游戏了,我的小宝贝~”电子音从每个角落渗出,带着胃酸翻涌的腥气。
“猜猜看——真正的冷星棠,是在爸爸的公文包,还是妈妈的汤碗里呢?”
声音里带着戏谑的意味,仿佛这一切只是场有趣的游戏。
我突然想起日记本最后被血泡皱的“床底”二字,那些抓痕其实不是绝望,而是数学算式的草稿。
当分针彻底刺入“7”的瞬间,我把钥匙插入尸体手腕的锁孔——铁盒底部弹出的不是机关,而是张全家福底片。
在显影液的幽光里,我终于看清照片背后的真相:所谓的“幸福家庭”合影里,只有爸爸和姐姐是活人。
妈妈是被剥了皮的稻草人,身上的红裙沾满污渍,而真正的冷星棠,正蹲在他们身后的地下室台阶上,用自己的骨头在墙上刻着:
“10:07是他们吃人的时间,而我……是下一个汤料。”
字迹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还带着骨屑。
姐姐的美工刀突然刺穿我的肩膀,她笑着把橘子汽水灌进我的喉咙,冰凉的液体带着刺鼻的味道,顺着喉咙流下,灼烧着我的食道。
“答错了哦,糖糖。真正的你,一直都在——”
她指向我的倒影,镜中的“我”不知何时变成了姐姐的脸,左眼角的泪痣正在融化成锁孔,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的纹路在蠕动。
而钥匙扣上的“姊”字,终于补全成完整的“姊妹”,字体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
地下室传来指甲抓挠铁门的声响,这次的节奏不是求救,而是摩斯密码的“救救我”。
那声音急促而绝望,仿佛有人在黑暗中拼命挣扎。
爸爸的公文包自动合上,传出冷藏柜制冷的嗡鸣,而妈妈把空汤碗扣在我头上,碗沿的白发突然缠紧我的喉咙,那些白发冰凉而粗糙,像无数条细小的蛇在蠕动。
“来当新的姐姐吧,糖糖。这次……要记住,永远别说‘不开心’哦~”
妈妈的声音从碗底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窗外的月亮变成了兔子夜灯的形状,在月光里,我看见无数个“我”正从各个房间的镜子里爬出来,每个都攥着带血的钥匙,每个左眼角都有颗会蠕动的泪痣。
而真正的冷星棠,正躲在某个未被发现的镜中世界,用我刚流出的血,在玻璃上写下新的规则:
1. 当你开始怀疑自己是谁时,就已经输了哦~
血字在玻璃上蜿蜒,像条正在生长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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