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狂骤风,遥想漏风的门扉。
尹峥一没有让阿玲和外婆知道,醒来后他自己偷偷从医院跑出来,去了一家小诊所,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这段时间,他需要处理好尹开平的事情。
尹峥一给家里打电话,说是高中要住校过段时间回家。
尹玲校觉得莫名其妙,他之前可是从来不会住校,再说学校离家也不远。
外婆坐在门槛上,浑浊的眼睛望着巷子口,她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记忆像一只漏水的桶,越漏越快。
而阿玲能做的,只是不停地往里面倒水,假装它还是满的。
"玲校啊,这都周末了,你哥怎么还不回来?"外婆又问着。
"哥哥可能是谈恋爱吧。"
"谈恋爱?你哥还没有结婚吗?"
阿玲一边吃力的晾着衣服一边说,"外婆你又记成舅舅了。"
外婆屏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是吗...我老糊涂了...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啊?外婆你又记错了,我是阿玲才9岁……”
“哦,是阿玲呀,你什么时候和峥一结婚啊”
“外婆!他是我哥不能结婚的。”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玲校和外婆同时抖了一下。
"霉星!都是你这个霉星!"舅舅摇摇晃晃地闯进院子,满身酒气。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自从你回来了,我家就没好过!厂子倒了,老婆跑了..."
玲校吓的挡在外婆前面。
舅舅冲进屋里,抽屉被拉出来倒扣在地上,碗柜门被摔得砰砰响。
"钱呢?老不死的把钱藏哪儿了?"
阿玲和外婆缩在门槛上,阿玲扶着她。
"别怕,外婆。"尹玲校低声说着,却不知道是在安慰外婆还是自己。
舅舅翻箱倒柜的声音突然停了,他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什么。
"还有闲心做这个?"舅舅冷笑道。
那是外婆早上做的糖饼,用油纸包着,还没来得及给我。
外婆突然挣扎着站起来:"那是给玲校和峥一的,他们最爱吃..."
舅舅抬手就把油纸包摔在地上,糖饼滚出来,沾了土。
外婆佝偻着腰踉踉跄跄的捡起那些糖饼。
"还能吃..."她喃喃地说着。
"钱呢?老不死的,你把钱藏哪儿了?"
舅舅抓去外婆的衣领子,听见一声闷响,外婆倒在地上,头不小心碰上了桌角,银白的发髻散开了。
"外婆!"
舅舅看到玲校,表情凝固了,迅速变成了惊恐。
"不是我...她自己没站稳..."
玲校顾不上理他,跪在外婆身边。
她的头枕在桌子腿上,头上正缓缓渗出鲜血。
"外婆,外婆!你坚持一下……医生很快就会来了!"
那个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玲校颤抖着掏出手机叫救护车,随后又给尹峥一打了电话,救护人员和他到来后,终究还是太迟了。
玲校捡过糖饼,咬了一口。
甜味混着土腥味在嘴里蔓延,眼泪终于掉下来,这是她吃过最苦的糖饼。
那段时间哥哥没有去学校,他总是很晚才回,每晚都会守着玲校睡着之后才离开。
后来听尹峥一说舅舅因为晚上喝酒喝多了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尹开平犯了刑也被逮捕归案。
那些人死不足惜,接连几天,玲校都没有吃下饭。
从小时候就开始蔓延死的恐惧,到现在慢慢变成的冲动,她觉得死亡即重生,就像草稿纸一样,写满了一页撕掉再重新开始。
所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生来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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