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从未爱过》

姜无恙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那泛黄的日记本时，仿佛能感受到纸张上残留的岁月痕迹。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仿佛每一页都隐藏着母亲方婉生前的秘密。他急切地翻动着日记，纸张在指尖滑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突然，他的动作戛然而止，目光定格在一页被撕开后又重新粘上的纸上。那一页的边缘有些发黄，胶水的痕迹清晰可见，仿佛有人曾试图将这页内容永远抹去，却又在某个时刻改变了主意。

姜无恙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拉入了那段尘封的往事。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那页纸，生怕它再次撕裂。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笔迹时而急促，时而停顿，仿佛书写者在写下这些文字时，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与挣扎。

“江纪言他……为什么，他可以爱着孩子，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我。”姜无恙的目光紧紧盯着这行字，仿佛能透过字迹看到母亲当年写下这些文字时那痛苦的神情。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日记本，指节微微发白。江纪言，他的父亲，那个在他记忆中总是温柔对他笑的男人，竟然在母亲的笔下显得如此冷酷无情。

“我的手上，腿上都是伤。”姜无恙的心猛地一颤，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生前总是穿着长袖长裤的模样。他记得小时候曾问过母亲为什么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母亲只是淡淡一笑，说是因为怕冷。现在想来，那些伤痕或许正是父亲留下的印记，是母亲不愿让他看到的痛苦。

“我想当年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因为爱？”姜无恙的目光继续往下移，母亲的笔迹在这里停顿了片刻，仿佛她在写下这个问题时，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悔恨。姜无恙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母亲的同情，也有对父亲的愤怒。他从未想过，父母的婚姻竟然隐藏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江纪言原来他并不爱我，只是他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才娶了我。”姜无恙的呼吸变得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父亲，那个他一直以为沉默寡言、不善表达感情的男人，竟然是因为另一个人而娶了母亲。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被对待。明明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为什么我要被欺骗。”姜无恙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能感受到母亲写下这些文字时那绝望的心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无法想象，母亲在那个家庭中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他说那天是我故意害死她的，可是那天我只是和他一起去卖水果，没有想到车会翻掉，我明明拼命拉住了她，她还是掉了下去。她掉下了山坡，死了……”姜无恙的心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一辆翻倒的货车，一个掉下山坡的身影，还有母亲那无助的哭喊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对那天的事情避而不谈，为什么她的眼中总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1995年冬，方婉。”姜无恙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日期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1995年冬，正是他出生的那一年。他无法想象，母亲在写下这些文字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她的痛苦、她的绝望，竟然一直被隐藏在这本日记中，直到今天才被他发现。

姜无恙缓缓合上日记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终于明白了，母亲离开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冷漠与暴力，更是因为那段无法释怀的往事。那个掉下山坡的女人，那个被父亲指责为“故意害死她”的误会，或许正是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他知道，母亲的一生，充满了痛苦与挣扎，而他却一直未曾真正了解过她。如今，他终于揭开了这段尘封的往事，但母亲却早已不在人世，无法再听到他的安慰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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