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下的婴啼

坠落产生的失重感让胃部翻涌，手腕上缠绕的银丝带勒进皮肉，另一头体温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叶寂舟：抓紧！

柳缠枝：这破绳子要断了！

柳缠枝借着鞭梢卷住凸起的岩块，腰身拧转卸去冲力。

叶寂舟：别松手！

青铜锈味混着的苔藓气息灌入鼻腔，靴底擦过湿滑的壁面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溅上脚踝。

柳缠枝：你闻到没有？像是……

叶寂舟：腐坏的铜。

落地时叶寂舟的剑鞘先着地，青石板发出空心的回响，断裂的银丝带飘落在两人之间。

叶寂舟：你没事吧？

叶寂舟伸手去扶她。

柳缠枝：死不了。

柳缠枝：不过你那把剑倒是结实。

火星照亮三寸外一道新鲜的拖拽痕迹，暗红色的液体在石缝里尚未凝固。

叶寂舟：祭坛。

叶寂舟的剑指向黑暗深处。

磷火在青铜立柱间亮起，照出中央悬浮的兽纹面具。

柳缠枝：装神弄鬼。

柳缠枝的鞭子缠上最近那根立柱。

叶寂舟：等等！

叶寂舟伸手没拦住。

柳缠枝借力跃过地面上纵横交错的凹槽。凹槽里残留深褐色的污渍形状像极了蜷缩的婴儿。

柳缠枝：你看见这些痕迹没有？

柳缠枝落在祭坛边缘。

柳缠枝：像是……

青铜面具转向她，内侧闪过半个熟悉的标记。

柳缠枝：柔枝坞的纹章？

柳缠枝伸手要去碰。

叶寂舟：别！这地方不对劲。

剑柄上的残簪正在发烫，簪头雕刻的并莲与祭坛底座石刻产生共鸣。整座青铜祭坛开始震颤，某种声响从地底漫上来。

柳缠枝：这东西在发热。

柳缠枝的手已经碰到边缘。

叶寂舟：松手！

叶寂舟抓住她的手腕。

青铜冰冷的触感变得滚烫，莲花胎记像被烙铁按住。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钻进脑海，戴同样面具的人俯身，将染血的残簪按在手腕上。

柳缠枝：你剑里的簪子……是祭品凶器？

柳缠枝卷住叶寂舟的剑柄，残簪与青铜面具同时迸发刺目的青光。

叶寂舟：放手！这光有问题！

致幻迷雾从祭坛底部喷涌而出。叶寂舟看到记忆里从未存在的场景：血池边有人托着啼哭的婴儿，那露在外面的手腕上，莲花胎记正渗出血珠。

柳缠枝：那不是我！

柳缠枝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叶寂舟：我的记忆里...那个婴儿手腕上有你的胎记。

柳缠枝：胡说八道！

柳缠枝用银鞭缠住悬浮的面具。

柳缠枝：看清楚！

青铜表面浮现细密的裂纹，某种尖锐的啼哭声从裂缝里迸出，震得祭坛四角的锁链哗啦作响。

柳缠枝：青蚨血契！和铁箱里被腐蚀的一模一样。

柳缠枝盯着锁链上的符文

叶寂舟：退后！

叶寂舟的重剑斩向锁链！

剑柄残簪自动脱落半寸。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

柳缠枝：这上面是我们的名字？下面还写着同莲……

断裂的锁链像活物般缠上柳缠枝的脚踝。

叶寂舟抓住她往后拽。

叶寂舟：当心！

叶寂舟的剑锋擦着柳缠枝耳际，劈开袭来的青铜碎片。一块碎片划过他手背，血珠滴在祭坛中央的并蒂莲上，整个祭坛陷入死寂。

柳缠枝：你的伤……

叶寂舟：我的伤在愈合？！

叶寂舟皱眉看着自己的手背。

叶寂舟：你手腕疼不疼？

柳缠枝腕间的莲花胎记传来灼烧般的痛感。碎裂的青铜面具残片在空中悬浮重组，拼凑出第三个人的署名痕迹，关键部分被利器彻底刮花。

柳缠枝：看来有人不想知道真相。

柳缠枝：继续往前？

叶寂舟：等等。

叶寂舟按住她肩膀。

叶寂舟：你听！

祭坛后方，被血染的暗门正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盘旋向下的阶梯。阶梯扶手上，每隔三阶就嵌着半枚残簪形状的凹槽。

柳缠枝：有人。

柳缠枝的银鞭指向转角，那里有一截刚熄灭的火折子，青烟还未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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