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沉香续章：暗流初现

汴京的暮春裹挟着柳絮纷飞，林嘉刚将新写的策论递给夫子，忽闻前厅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疾步穿过抄手游廊，正撞见墨兰跌坐在满地狼藉中，绣帕掩面哭得梨花带雨：“父亲定是厌弃我了！”

盛纮背着手来回踱步，乌纱帽上的玉簪随着动作轻晃：“你非要学什么骑马射箭？哪有闺阁女儿家的样子！”林嘉目光扫过墙角崭新的马具——那是他前日托人从茶马司弄来的，本想暗中培养墨兰的胆识，却不想被有心人曲解。

“父亲息怒。”林嘉俯身拾起碎瓷，余光瞥见林小娘倚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绢子，“妹妹爱习骑射，实是仰慕平阳昭公主之风。如今边境不宁，女儿家若能强身健体，他日也好护得家族周全。”

盛纮捻须的手顿住，目光从儿子身上掠过。林嘉从容将策论呈上：“这是儿近日研习的《边贸十策》，其中提及以武备促通商，或许能解西北粮草之困。”

当夜，林嘉在书房挑灯批注兵书，忽听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他抄起案头的软剑翻身落地，却见明兰抱着食盒站在月光下，发间银步摇随着动作轻响：“二哥，我煨了安神汤。”

小姑娘将食盒推过来时，袖中掉出张皱巴巴的纸。林嘉捡起展开，竟是张模仿他笔迹的字帖。明兰耳尖泛红：“二哥的字刚劲中带着巧劲，我......我想偷师。”

林嘉望着纸上歪歪扭扭的“韧”字，心头猛地一震——那是若白教他写过无数遍的字。他蹲下身，执起明兰的手：“握笔要稳，就像站桩时沉住气。”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更鼓声，惊起满院栖鸟。

三日后，永昌伯爵府送来拜帖。林嘉展开烫金信纸，“梁晗”二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消失后，他虽成功阻止了私会，但梁晗却以切磋骑射之名，邀盛家兄妹同游西郊猎场。

“母亲，这邀约只怕来者不善。”林嘉将拜帖拍在妆奁上，看着林小娘往鬓边簪珍珠花。镜中倒影重叠，恍惚间竟与若白为他整理道服的模样重合。他猛地别开眼，抓起案上的玄铁护腕——那是用盛家武馆首月盈利打造的。

猎场上，梁晗的箭擦着墨兰发梢飞过，惊得她坐骑人立而起。林嘉双腿一夹马腹，玄色衣袂猎猎作响，在墨兰坠马前稳稳将她捞进怀中。落地时，他听见梁晗的跟班在暗处窃笑：“盛家二公子倒是怜香惜玉。”

“梁公子的箭术，”林嘉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仆从，指尖抚过腰间短刃，“不如用来对付豺狼虎豹，而非自家女眷。”他余光瞥见远处高坡上，顾廷烨正与沈国舅纵马而来，腰间佩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当夜，林嘉在武道场反复演练格挡招式。汗水浸透中衣时，他忽然想起若白说过的话：“真正的强者，不是能战胜多少对手，而是懂得何时出剑。”他望着天边残月，握紧了手中的木剑——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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